2014 年底的深圳，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刚推开，一股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兴奋呼喊的热浪就扑面而来。李化春拎着公文包走进来，皮鞋踩过地面时，能隐约听到鞋底沾着的宣传单 —— 地上散落着几十张 “融资融券开户最低 10 万起” 的广告，边角被人踩得发皱，却还能看清上面印着的 “牛市加杠杆，收益翻几番” 的加粗大字。
“化春！你可来了！” 散户区的老陈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资金账户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你帮我看看，我这 10 万本金，融资买了中信证券，现在都涨到 37 块了，算上杠杆，是不是赚了快 50 万？”
李化春接过账户本，指尖划过上面的交易记录 —— 老陈 9 月份用 10 万本金开通融资融券，按 1:1 的杠杆买了 2 万股中信证券，成本价 7 块 5，如今股价涨到 37 块，账面浮盈已经有（37-7.5）x2 万 x2=118 万，扣除利息，净赚近 110 万。“陈叔，您这操作太厉害了，这才两个月，就翻了十多倍。”
“还不是听你的！”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大得盖过周围的嘈杂，“去年你让我别割肉中信证券，说券商股有机会，我就一直拿着，没想到真等到牛市了！我儿子昨天还说，让我再加杠杆，把房子抵押了买，你说行不行？”
李化春心里一紧，赶紧劝道：“陈叔，千万别抵押房子！现在市场涨得太急，风险已经很大了，您现在的收益已经很不错了，不如先减点仓，落袋为安，剩下的仓位用自有资金持有，别再加杠杆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阵欢呼 ——“涨停了！又涨停了！” 一个穿蓝色 t 恤的年轻人跳起来，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正是中信证券的分时图，红色的涨停线像根旗杆一样竖在屏幕上。“我 10 万本金，倒腾了两回，现在都 500 万了！ next stop，深圳湾豪宅！”
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倒腾的？教教我们！”“下次买什么股票，带带我们呗！” 年轻人得意地扬着手机：“第一波 7 块买中信证券，25 块卖了，赚了 3 倍；第二波用赚的钱加杠杆买中国建筑，从 4 块涨到 12 块，又翻了 3 倍！这就是牛市，闭着眼买都能赚！”
李化春看着这狂热的场面，想起 2007 年牛市的场景 —— 当时也是这样，散户们疯狂加杠杆，觉得股价会一直涨，最后却在熊市里亏得血本无归。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打开电脑，调出泽嘉基金的账户明细 —— 在他的操盘下，泽嘉的 2 亿资金，从 7 月份到 11 月份，已经涨到了 10 亿，翻了 5 倍，其中券商股贡献了 60% 的收益，剩下的 40% 来自银行、保险等蓝筹股。
“化春，你看今天的成交量，都快 5000 亿了！” 张敏推着轮椅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市场分析报告，“华哥刚才打电话说，让咱们再减点券商股的仓位，现在估值太高了，把部分资金调到低估值的基建股里，比如中国中铁、中国铁建，最近‘一带一路’概念有动静，说不定能涨一波。”
李化春点了点头，打开券商股的估值表 —— 中信证券的市盈率已经涨到了 30 倍，比历史平均水平高了 50%，确实存在回调风险。“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已经减了 20% 的中信证券仓位，今天再减 10%，把资金调到中国中铁，现在中国中铁的市盈率才 10 倍，估值很安全。”
“你果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张敏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杯热咖啡递给她，“知道你早上没喝咖啡，特意给你带的，不加糖不加奶，你喜欢的口味。”
李化春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想起 2013 年钱荒时，他和张敏一起熬夜整理数据，一起应对何瑾的阴谋，那时候他们就像战友一样，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如今在牛市里，他们依旧默契十足，一起捕捉机会，一起控制风险。
“对了，昨天跟你说的那个高净值客户刘总，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想再加 500 万进来，让咱们帮他打理。” 张敏说道，“他还说，他身边的朋友也想跟着投，大概能凑 2000 万，问咱们能不能开个专户，专门做蓝筹股投资。”
“太好了！” 李化春眼睛一亮，“专户的事我跟华哥说过，他已经同意了，咱们可以开一个‘泽嘉蓝筹精选专户’，主要投资低估值的蓝筹股，控制杠杆比例，追求稳健收益，这样既能吸引客户，又能分散风险。”
两人正聊着，李化春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证券公司的经理打来的：“化春，不好了！老陈刚才抵押了房子，加了 3 倍杠杆买了中信证券，现在股价突然跳水，已经跌了 5%，他快扛不住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李化春心里一沉，赶紧和张敏一起往散户区跑。只见老陈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里的账户本掉在地上，屏幕上的中信证券股价还在下跌，已经跌了 7%，他的融资账户已经濒临平仓线。“完了，全完了！我把房子都抵押了，要是被平仓，我就无家可归了！”
李化春捡起账户本，快速计算了一下：老陈抵押房子拿到 100 万，加上之前的 110 万收益，总共 210 万，加 3 倍杠杆，买了 630 万的中信证券，现在股价跌 7%，亏损 44.1 万，距离平仓线只剩 5 万的缓冲空间。“陈叔，您别慌，现在还有缓冲空间，我帮您卖一部分股票，把杠杆降下来，先保住本金。”
他一边说，一边帮老陈操作账户，卖出了一半的中信证券，把杠杆从 3 倍降到 1 倍，虽然亏了点钱，但保住了大部分本金。老陈看着账户里剩下的资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化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就完了。以后我再也不贪了，听你的，稳健投资。”
李化春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叔，没事就好，牛市里最忌讳的就是贪心，只要保住本金，以后还有机会赚钱。”
处理完老陈的事，李化春和张敏回到工位，两人都有些沉默。张敏轻声说：“刚才太危险了，要是再晚一点，老陈就被平仓了，一辈子的积蓄就没了。”
“是啊，所以咱们更要谨慎，不能被牛市冲昏头脑。” 李化春打开泽嘉基金的仓位表，“咱们现在的仓位里，现金占比 20%，低估值蓝筹股占比 70%，高估值题材股只占 10%，杠杆比例控制在 1:0.5，这样就算市场回调，也能扛得住。”
张敏点了点头，拿出笔在笔记本上记录：“我会把咱们的仓位配置和风险控制措施整理成报告，发给所有客户，提醒他们注意风险，别盲目加杠杆。另外，下周的投资者教育讲座，咱们再重点讲讲杠杆的风险，让更多人知道，牛市里也可能亏钱。”
傍晚下班时，李化春送张敏回家。路上，张敏突然说：“化春，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牛市跟以前不一样？以前都是题材股涨得凶，这次却是蓝筹股领涨，而且成交量这么大，可能会持续很久。”
“我也觉得不一样，这次是‘改革牛’，政策支持力度大，而且蓝筹股估值低，有补涨需求。” 李化春说道，“不过越是这样，咱们越要小心，牛市里涨得快，跌得也快，只有保持理性，才能在市场里长久地生存下去。”
张敏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敬佩 —— 在这狂热的牛市里，很多人都被收益冲昏了头脑，只有李化春，还能保持清醒，稳扎稳打，这样的男人，让她越来越心动。她轻声说：“化春，有你在，我觉得特别安心，不管市场怎么变，我都相信你能带领咱们赚到钱。”
李化春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温柔。他笑了笑：“有你跟我一起，我也更有信心。咱们一起努力，把泽嘉做得更好，也一起在这牛市里，抓住更多机会。”
回到家后，李化春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的交易记录 —— 从 2007 年进入股市，到 2013 年钱荒，再到 2014 年牛市，他经历了太多的涨跌，也积累了太多的经验。
他知道，牛市只是暂时的，只有掌握正确的投资方法，控制好风险，才能在资本市场里长久地盈利。他打开泽嘉基金的专户方案，开始认真修改，他要把方案做得更完善，让客户既能赚到钱，又能控制风险，这才是他作为投资经理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