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二十二章 课堂暗战，钟馗吐槽考学经
清晨七点半，508宿舍。
张灵溪被手机闹钟叫醒。昨晚的夜巡和后续的净化、封印工作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但“星序雷树”道基的强大恢复力让他在深度调息几小时后，便恢复了神采奕奕。
他坐起身，对面李明床铺的帘子已经拉开，人不在。自从妖气网络崩溃后，李明醒来后只记得自己“连续做了很久噩梦，身体虚弱”，对供奉邪像等事毫无记忆，性格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寡言，只是偶尔眼神还会有些恍惚。陈哲和王小胖依旧沉浸在游戏和追女生的日常中，对宿舍里暗流涌动过的危机毫无察觉。
赵峰的床位空着，他仍在医院休养，不过周明远说恢复情况良好，有望下周出院。
“平凡的大学生活啊……”张灵溪心中感慨。经历了那么多，重新坐在这间充满汗味、泡面味和青春荷尔蒙气息的宿舍里，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上午有一节《管理学原理》必修课，在大教室上课。张灵溪收拾好书本，看了眼藏在枕头下的那枚已“归寂”的beta-7单元残骸（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先收着），又摸了摸胸口——主验证器不在身边，被研究会保管着，但那种微弱的星辰感应仍在。
走出宿舍楼，阳光正好。校园里人来人往，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赶课，讨论着昨晚的游戏战绩、即将到来的考试、或者哪个食堂的菜好吃。一切都那么正常，仿佛旧艺术楼的阴森、地下肉山的恐怖、星空的低语都只是遥远的幻觉。
但张灵溪知道不是。他秩序雷瞳微微开启，便能看见空气中偶尔飘过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灰黑色“信息尘埃”，那是余烬网络尚未完全消散的痕迹。也能“听”到一些极其微弱的、来自特定地点的精神低语残留。
能力与责任。师父玄冥子的话在耳边回响。既然拥有了这样的眼睛和力量，看到了这些隐藏的污垢，就不能视而不见。
大教室里已经坐了近两百人，闹哄哄一片。张灵溪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摊开书本，假装预习，实则将感知悄然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整个教室。
大部分同学头顶的气息都很正常，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些许学业压力带来的焦虑（这在大学里再正常不过）。但很快，他锁定了三个目标。
前排靠窗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头顶隐约有极其稀薄的灰黑色气息缠绕，脸色有些发青，正无精打采地翻着书，时不时揉揉太阳穴——这是被轻度侵蚀过，尚未完全恢复的典型症状。
中间过道另一侧，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看似在玩手机，但张灵溪敏锐地察觉到，她指尖划过屏幕时，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正常的能量波动从手机中散发出来，与她自身的精神产生着细微的共振。她的手机里，很可能还残留着某些被污染过的图片、音频或文字信息，在持续对她产生着负面影响。
最后一排角落，一个体型微胖的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觉，呼吸平稳。但在张灵溪的感知中，他的梦境边缘正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灰黑色的雾气，显然仍在被残留的噩梦困扰。
这些都是“余烬网络”影响的体现，虽然不致命，但长期下去会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学业乃至人格。
“得做点什么，但不能太明显……”张灵溪思索着。大庭广众之下施展法术显然不行。
他想到了新掌握的“星辰共鸣”和“清辉洗尘阵”的原理。大规模阵法不行，但可以尝试极度微缩化、精准化的“净化脉冲”或者“安宁暗示”。
他将一丝心神沉入道基，“星序雷树”枝叶轻摇。他以自身为原点，以道基中的“秩序”和“星辉净化”特性为核心，以“定义”权柄进行精微操控。
“定义此念：如春风化雨，如晨曦驱雾。不惊主体，不显异象，唯以极微星辉秩序波动，抚平躁动心绪，驱散残余阴霾。目标：前方三人。”
他右手食指极其自然地在书本边缘轻轻划过，指尖一抹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银蓝色星辉一闪而逝，分化成三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净化意念流”，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嘈杂的空气，精准地没入那三名同学的眉心。
戴眼镜的男生忽然觉得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昏沉感减轻了许多，精神一振，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玩手机的女生指尖微顿，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和对手机里某个收藏夹（里面有几张从诡异网站保存的、风格阴郁的“艺术图片”）的强烈关注欲，如同被清风拂过，淡去了不少。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手关掉了那个收藏夹。
睡觉的男生在梦中咕哝了一声，缠绕梦境的灰黑雾气被星辉驱散，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睡得更沉更安稳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除了三名当事人自身细微的感觉变化，没有任何人察觉。坐在张灵溪旁边的同学甚至还在低声抱怨教授怎么还不来。
“搞定。”张灵溪心中微松。这种极精微的、针对性的“抚慰与净化”，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效果却立竿见影，且隐蔽性极高。这让他找到了在日常生活场景中，持续、低调地履行“责任”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耐烦：“哼，臭小子，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当隐形保姆？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练两道雷法！这种细枝末节，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钟馗。这位大爷似乎对张灵溪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行事风格颇不以为然。
“钟爷，您醒了？”张灵溪在心中回应，“这些同学是被波及的无辜者，能帮一点是一点。而且，清理这些‘余烬’，也是在巩固之前的战果，防止死灰复燃。”
“迂腐！”钟馗哼道，“要按老夫当年的脾气，直接一道天雷把整个学校犁一遍，什么妖气、余烬、乱七八糟的，统统劈成飞灰！干净利落！”
张灵溪嘴角微抽：“钟爷，时代不同了。这是学校，几百上千号学生呢，还有监控。一道雷下来，第二天我就得上新闻头条，然后被送去切片研究。”
“麻烦！”钟馗嘟囔，“你们这劳什子现代规矩就是多！想当年老子斩妖除魔，哪管他什么时辰地点，撞见了就砍！现在倒好，杀个妖怪还得讲究‘课堂纪律’？简直是笑话！”
张灵溪被钟馗的比喻逗乐了：“钟爷，这叫低调，叫可持续发展。对了，您对昨晚我感应到的那个星空信号，有什么看法？”
提到正事，钟馗的语气正经了一些：“那信号……有点意思。虽然一闪而过，但位格不低。跟林默小子留下的破烂（指星核）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更……‘公事公办’一点。可能是你说的那个‘摇篮协议’的定期扫描，或者是什么别的天官值日路过。你现在身上沾了星海那帮家伙的气息（指星序道基），又被那破烂验证器标记过，感应比常人敏锐些也不奇怪。不过，是福是祸难说。被那些家伙注意到，未必是好事。”
张灵溪心中一凛：“您是说，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嘿嘿。”钟馗怪笑两声，“天上那帮家伙，比地上的妖怪心思多多了。规矩大，条条框框多，动不动就是‘协议’、‘观测’、‘非干预’。真要惹上他们，可比对付几个不成气候的邪教头疼多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两人正用意识交流着，教授走进了教室，是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先生。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解‘组织行为学中的激励理论’。”教授打开ppt，开始授课。
张灵溪收敛心神，一边听课，一边继续以极其隐蔽的方式，感知着教室内的能量场，偶尔弹出一两道微不可查的“净化意念流”，帮助那些状态明显不佳的同学。
课程进行到一半，教授开始提问互动。当点到张灵溪前排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就是之前被他净化过的）时，男生站起来，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回答得比之前流畅清晰了许多，得到了教授的点头认可。男生坐下后，偷偷握了握拳，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自信。
张灵溪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欣慰。这就是“责任”的意义吧，不仅仅是消灭邪祟，更是守护这些平凡的、努力生活的人。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发出的某一道“净化意念流”，在触及某个同学时，竟然被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黏稠”和“顽固”的灰黑色能量挡住了！而且，那股能量似乎在试图反向侵蚀他的意念流！
张灵溪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将感知聚焦过去。
那是一个坐在教室中间靠后位置的男生，长得普普通通，正低着头认真记笔记，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在秩序雷瞳的深度聚焦下，张灵溪看到，他的后颈衣领下方，隐约有一个拇指大小、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的暗红色印记！印记形状扭曲，仿佛一个蜷缩的婴儿，正散发着极其微弱、但性质极其歹毒的污染波动！
这不是普通的“余烬”！这是“奴印”的变种？还是某种新型的寄生标记？而且，它似乎在主动隐藏自己，甚至具备一定的反探查和防御能力！
这个男生……难道是被“慈母教”的某种更隐蔽手段控制，或者干脆就是未被发现的“潜伏者”？
张灵溪心中警铃大作。他没想到，在核心被毁、网络崩溃后，校园里竟然还有这种“深度潜伏”的个体存在！这个印记比林薇身上的“奴印”更加隐蔽，能量性质也似乎略有不同，更偏向于“沉睡”和“潜伏”，如果不是他的净化意念流恰好触及，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
怎么办？现在是在课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直接动手。
他迅速冷静下来，一边维持着听讲的样子，一边分出一缕更加凝练、更具渗透性的精神力，混合着一丝“破妄之瞳”的特性，如同无形的探针，缓缓靠近那个男生后颈的印记。
探针刚接近印记半尺范围，那暗红色的印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蠕动了一下，散发出一丝带着警告意味的冰冷波动，同时更加紧密地收敛自身气息，与宿主的精神波动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分辨。
好强的隐蔽性和警惕性！张灵溪不敢打草惊蛇，立刻收回探针。
他记下了这个男生的样貌和座位，决定课后立刻跟踪调查。
课程继续进行。钟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点幸灾乐祸：“嘿嘿，小子，发现硬茬了吧？课堂纪律还要不要了？”
张灵溪无奈：“钟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东西很隐蔽，而且看起来不像单纯的残留物，更像是……活性的、有意识的标记。”
“管他是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抓过来审审不就知道了？”钟馗不以为然，“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心思太多。”
张灵溪没再回应，心中快速盘算着行动计划。
终于，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教室。
张灵溪立刻起身，目光锁定那个男生，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男生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朝着宿舍区的方向走去。他走得不快，偶尔还和相熟的同学点头打招呼，看起来完全正常。
张灵溪保持距离，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限，仔细感应着男生身上那股极其微弱的印记波动，以及周围是否有其他异常。
就在男生走到宿舍区入口，即将刷卡进入时，异变突生！
男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他竟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宿舍区后面那片少有人去的、种着几棵老槐树的小空地走去！
那里，正是昨晚张灵溪发现并封印了“石碑婴儿”残渣的小树林附近！
他想干什么？是受到了石碑残渣的吸引？还是……另有所图？
张灵溪眼神一凝，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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