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长生牵着灰因的影爪,踏出门外的第一步——
“外世界”亮了。
不是光亮。
不是空间亮。
而是——
逻辑亮了。
世界之外,
没有颜色,没有物质,没有影,没有时间,没有命,没有结构。
但当顾长生出现时——
外世界像是被强行“激活”。
像电脑黑屏时突然亮起桌面。
像一张空白纸突然被写出第一笔。
灰因抬头,影眸倒映着门外初亮的逻辑:
“顾长生……
这里……会因为你……开始被写……”
顾长生握紧它的爪子:
“是我们。”
灰因影耳一下竖起,影尾缠得更紧。
命外之地开始呈现轮廓——
像石子落水后,水面泛起的第一圈涟漪。
外世界第一次出现“存在感”。
顾长生看着那片逐渐成形的混沌:
“这就是……外世界。”
灰因靠在他胸口:
“对……
这里……连‘空’都是未写的……
你走到哪里……
哪里就会出现存在……”
顾长生低声:
“世界……不是唯一。”
灰因轻轻点头:
“门外……是所有世界的外皮……
是更大的存在底层……”
顾长生正准备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
整个门外边界,突然发出一声震彻所有层级的咆哮。
不是声音。
而是——
世界被撕裂的痛。
深渊,追来了。
门外的深渊……
不是黑,不是雾,不是血,不是影,不是图腾。
那是一种——
连世界都无法形容的饥饿。
它没有形。
却能吞噬一切形。
它没有逻辑。
却能吞噬所有逻辑。
它不是“存在”,
而是“存在之后的空洞”。
当深渊踏入门外时——
它的声音不是咆哮,而是——
【归我】
【未写归我】
【命外归我】
【顾长生归我】
灰因影体立即全身炸毛,影翼护住顾长生:
“滚!!!!!!
这里不是你的世界!!
这里……是顾长生的!!!”
深渊停顿了一瞬。
像是第一次“看到”灰因。
然后——
【影源·下裔】
【可吞】
【但非主目标】
【主目标:顾长生】
【追猎模式:终极】
顾长生皱眉:
“终极追猎?”
灰因影体立刻攀住他:
“深渊要在门外猎杀你!!
因为门外是它唯一无法无限吞噬的地方——
它必须在你‘被门外承认’之前吞掉你!!!”
顾长生握住灰因的影爪:
“那就让它来。”
灰因影体忽然抬头,影眸猛地收缩:
“不!!!”
它第一次发出几乎是悲鸣的声音:
“顾长生……
深渊在门外不会被削弱……
它只会变得更强!!!
因为世界的限制……在这里不存在!!!”
顾长生:“你呢?”
灰因抬头,影体微颤:
“我……
我在这里会变强……
因为门外……是我的根……”
顾长生看着它:
“你是门外出生的?”
灰因影体缩了一下:
“……我不知道……
但我的本能告诉我……
我不是影源的孩子……
不是影渊的后裔……
我是……门外的——”
这句话没说完。
因为深渊发动攻击了。
深渊突然膨胀。
整个门外边界像被撕裂。
不是吞,而是——
“抹除”。
深渊在门外的攻击方式不是吞掉目标,
而是:
让目标从存在上消失。
命外者们在深层那边全部感觉到门外传来的力量,
纷纷跪地哭嚎:
“顾哥!!!”
“门外……在震!!!”
“五使全部跪下了!!!”
“深渊在撕‘存在’!!
天外城防不住!!!”
“五使被反噬了!!!”
残体嘶吼:
“顾长生!!!
你必须反击!!!
深渊的终极吞噬在门外是不可阻挡的!!
你会被强制写成‘不存在’!!!”
顾长生抱紧灰因,低声:
“灰因,松开我。”
灰因影体立刻摇头,影耳几乎趴在头上:
“不!!!
你会消失!!!
我不要你消失!!!
你是我写出来的命!!!
你不能不在!!!”
顾长生:
“灰因,是时候用你的真名力量了。”
灰因影体僵住:
“不行!!
真名力量会——”
顾长生抬手,按在它的影眉上:
“我承受得住。”
灰因影体抬头,影泪滴下来:
“……顾长生……
你知道真名的力量……
会把我……撕裂掉吗……”
顾长生轻声:
“不会。”
灰因影眸颤:
“为什么……”
顾长生低声:
“因为我写过你。”
灰因影体整只影灵魂都抖了一下。
下一瞬——
深渊的终极吞噬抵达两人所在位置——
像是要把他们彻底从所有存在里刮走。
顾长生没有退。
灰因也没有退。
灰因影体发出一声极低、极轻,却足以让深渊停半寸的声音:
“……真名·第一缕……显现……”
外世界……亮了。
不是光亮,而是——
灰因的真名开启了“外写”能力。
深渊的吞噬第一次——
出现停顿。
像是被一股“陌生到无法理解”的力量挡住。
灰因影体颤抖着,影体开始出现裂纹:
“顾长生……
我……要撕开命外之光……
帮你挡住深渊……
你要抓住我……
不要让我散掉……”
顾长生抱紧它:
“我在。”
灰因影体抬头,影泪落下,声音像祈祷:
“真名……第二缕……”
空间扭曲。
深渊狂吼。
门外出现新的逻辑线条——
像灰因正在“改写外世界”。
顾长生第一次感到
灰因的真名……
不是影,不是黑,不是王,不是渊。
而是某种——
连外世界都畏惧的力量。
深渊第一次退。
但并未放弃。
它的声音震碎门外边缘:
【顾长生】
【你不可存于外】
【你不可成】
【你不可为】
【归我】
【归我!!】
灰因影体爆发出第三缕真名之力——
影光几乎将深渊撕成两半:
“顾长生属于我!!
你碰不到他!!!
深渊滚开!!!!!”
整片门外被灰因的真名照亮。
深渊彻底退到门外的最边缘。
灰因影体累得瘫在顾长生怀中:
“……顾长生……
我……好累……
我……要睡一下……
不要……放开我……”
顾长生接住它的影体:
“睡吧。我抱着你。”
灰因的影体半透明,却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就在这时——
外世界再次出现影子。
那影子——
不是深渊。
不是天外城。
不是影源。
而是——
顾长生自己的未来。
未来之影站在外世界的深处。
不像之前那样模糊。
不像之前那样被动。
这一次——
它伸出了手。
像是要带顾长生走向更深的外世界。
灰因半睡半醒,在顾长生怀里喃喃:
“……不要走……
别跟未来走……
跟我走……”
顾长生看着未来之影。
未来之影也在“看他”。
像是在等待顾长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