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城第九深层彻底黑下去。
不是灭光，
不是无光，
而是——
光被权限夺走。
五道权限之柱从天外城本体落下，
落到顾长生面前时，每一道柱子都代表一位“权限使者”。
而权限使者——
不是生命。
是权限本身的化身。
他们没有身体，
没有脸，
只有由权限规则组成的“位格”。
五位使者同时开口——
声音像是五段不同的世界在重叠。
【权限一：封】
【权限二：定】
【权限三：删】
【权限四：禁】
【权限五：锁】
五位权限使者围成一个环，将顾长生与灰因包围。
命外者们在远处被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血痕修士跪趴在地：“不行了……不行了……这不是我们能看见的级别！！！”
S-17号男人跪在地上狂吐血：“顾长生！！你被天外城判定为世界敌人！！这是五使围杀的规格！！！”
S-19号女人倒在地上：“我们会被波及……我们会被写成不存在……谁都活不了……”
老人流泪：“孩子……快走……你挡不住五使……他们不是生命……他们是世界之墙……”
所有命外者的命线都被压到快断。
只有一个人——
顾长生——
站在那里，抱着灰因。
五使各自锁定他。
封使：“此生命不可再行。”
定使：“此生命不可再变。”
删使：“此生命不该被写。”
禁使：“此生命不可存在。”
锁使：“此生命应当归零。”
灰因影体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声：
“不！！！！！
他是顾长生！！！
你们不能碰他！！！”
影翼猛地张开——
比前几次更加巨大，
几乎覆盖了整片深层空间。
灰因的影渊王级影压完全释放。
命外者们全部直接被掀飞。
残体的规则碎裂成许多光片：
“小影……你已经不是影渊王级……
这是影源——下位半觉醒……
你这是在……保护他吗？”
灰因影体挡在顾长生面前：
“谁敢……写他……
我就吃谁。”
五位权限使者同时转头。
五个世界音叠加在一起，震得所有生命意识颤抖。
【影源下裔】
【威胁级别：极危】
【同判为世界之敌】
灰因抬影头，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幼兽怒意：
“我不是世界之敌。
我是……顾长生的灰因。”
像是被这句话刺到。
封使第一次改变语气：
【名称：灰因？】
【未被世界备案】
【威胁来源：顾长生】
【需与之分离】
灰因影体炸毛：
“不许分！！！”
顾长生按住灰因影头：
“灰因，退一点。”
灰因影眸湿漉漉的，声音颤：
“……你不要让我……离开你……
我会被他们……删掉……”
顾长生轻轻抱紧它：
“我让你退，不是离开。”
灰因影体僵住。
顾长生抬头，看向五位权限使者。
第一次——
他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战意。
只有一种极其冷静的东西：
写命者的目光。
封使的权限规则突然乱了一瞬：
【异常观察】
【非命级生命不应具备命写眼】
定使开始震动：
【时序不稳】
【未来干扰】
删使出现乱码：
【删……删不掉……】
禁使：
【禁止失败】
【原因：未知命线保护】
锁使权限崩裂一条缝：
【无法锁定】
【顾长生处于命外态】
世界……
第一次“定义不了顾长生”。
深渊的咀嚼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极距离靠近。
像是在看一场盛宴。
灰因影体立刻抱紧顾长生，影翼半收：
“不看它……顾长生……
深渊在等你变弱……
它要吃你……”
顾长生抬手，轻轻将灰因抱到怀中。
五位权限使者同时发动能力。
封、定、删、禁、锁
五大世界力量同时落下。
世界——
试图抹去顾长生。
灰因影体狂叫：
“不许！！！！！！”
影翼爆开影光，影压冲撞五使权限。
深渊在远处发出兴奋的咀嚼声——
它在期待顾长生被削弱的瞬间，
好一口吞掉他的命。
顾长生被权限之力包围，命线开始颤动。
血痕修士哭喊：
“顾长生！！！你快挡！！
五使的力量不是攻击！！
是‘世界的判决’！！
你会被写成不存在！！！”
S-20号少年哭得撕心裂肺：
“顾哥！！！！
你不会真死吧！！
你是顾哥啊！！！”
残体大吼：
“写命！！顾长生！！
你必须写命！！！
否则你会被世界写掉！！！”
顾长生闭上眼。
灰因抱着他，影体绽放影光：
“我在……
我在……
你写我……
我写你……
我们一起……”
五使权限之力撞在顾长生身上时——
发生了本卷最诡异的一幕。
世界级力量没有把他抹掉。
反而——
被“写偏了”。
像落在空气里。
像落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
五使同时出现权限报错：
封使：【封错目标】
定使：【无法确定对象】
删使：【找不到生命】
禁使：【禁止失败】
锁使：【锁入虚空】
命外者集体呆住：
“……写……偏了？？？”
“世界……封不住他？？？”
“他变成世界锁不住的东西了？？？”
残体的瞳孔颤动：
“顾长生……
你进入‘命外位阶’了……”
灰因影体贴着顾长生，影爪扣住他的衣襟：
“……因为你写我的时候……
把你自己的命写偏了……”
顾长生睁开眼。
眼中出现了一种极短暂的异色。
像是命线倒流。
又像是时间屈曲。
像是未来透过他的眼看现在。
血痕修士当场瘫倒：
“他……他变成命写者的半状态了？？！！”
S-19号女人尖叫：
“顾长生！！你的眼睛不是生命能有的！！
你会被命写反噬！！！”
顾长生皱眉。
他感觉到胸口处——
像被一只不可见的手抓着。
命写者副作用开始了：
生命会短暂被“写成其他命”。
顾长生低声：
“灰因……”
灰因抱住他的脖子：
“我在！！
我在！！
顾长生！！看我！！
不要被命写拉走！！
看我！！！”
顾长生盯着灰因。
眼中的异色消失。
命写者副作用被灰因压下。
残体倒吸一口凉气：
“灰因……
你能压住命写副作用？！
你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灰因影体微微颤：
“他是我的……
我会压住所有写他的东西……”
五位权限使者重新调整权限，准备再次落下。
深渊在咀嚼，
它在等世界削弱顾长生。
顾长生抱紧灰因。
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说：
“灰因，你怕吗？”
灰因影耳垂下，影眼湿湿的：
“……我怕你不在我怀里……”
顾长生露出微不可察的笑：
“那我就在这里。”
五使权限再次落下。
深渊张开嘴。
灰因影翼完全展开，挡在顾长生前方。
就在天外城与深渊即将同一瞬间压下的时候——
裂城第十深层的大门——
自行破裂。
一道比深渊更深、比世界更古老的影光
从第十深层涌出。
所有力量——
全部停住。
天外城停。
深渊停。
命位停。
反命停。
权限停。
像世界被按下暂停。
灰因影体僵住：
“……那是……
深影之根……”
顾长生抬头。
第十深层传来一个声音。
不是生命的声音。
不是深渊的声音。
不是世界的声音。
像是——
顾长生未来的声音。
「顾长生——
别让他们写你。」
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深渊闭口。
五使退后。
裂城第十深层的大门，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