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石屋的屋顶照进来,落在楚河身上。他跪在地上,拳头握得很紧,指节发白。体内的灵气还在翻腾。五颗丹药的力量还没完全吸收,但他已经稳住了炼气五层的气息。
林渊站在炉子边,没说话。他盖上丹炉,摸了摸炉子侧面的一道刻痕。那是昨晚用指甲划下的,是他记温度的地方,也是提醒自己别越界的标记。
“五颗丹。”林渊开口,声音不大,但很重,“换你这条命归我管。”
楚河抬头,眼神闪了一下。
“你的消息网、人脉、眼线。”林渊说,“以后只听我的。”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楚河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效忠。这是把命交出去。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靠讨好活下来的杂役头目,而是林渊手里的棋子——必须听话,不能出错。
他低头,声音沙哑:“林哥!从今往后,我楚河的命就是你的!”
林渊点点头。他看向门外,天快亮了。远处有鸟叫,风从破墙里吹进来。
“这只是开始。”他说,“以后我们一起往上走。”
楚河猛地站起来,热血冲头,全身发热。他转头看向屋旁的老槐树。树干碗口粗,皮裂了,枝也枯了。
他一步跨出,右拳紧握,灵力全涌到手臂。
轰!
一拳打在树干中间。尘土和碎石飞起,树剧烈一晃,咔嚓一声断了,倒在地上。
烟尘扬起。
楚河站着没动,手还举着,胸口一起一伏。他看着倒下的树,嘴角咧开,突然大笑:“我楚河,也有今天!”
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林渊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没鼓掌,也没夸。只说了一句:“登顶,必须的。”
楚河转身,眼里有光。他知道,自己不再是被人踩的蝼蚁。刚才那一拳,不只是打树,更是砸碎了过去十年的屈辱。
“林哥,下一步怎么走?”他问。
林渊收回目光,打开丹炉。里面还有点药渣,闪着金光。他捏了一点,在指尖搓了搓。
“外门三千弟子,九成卡在炼气三层以下。”他说,“不是不努力,是没资源。一颗淬体丹要十块下品灵石,谁买得起?”
楚河点头。他自己就是这样。每月三块灵石,孝敬管事两块,剩下一块连饭都吃不饱。
“但道韵级不同。”林渊说,“它能打破瓶颈,重塑经脉。吃一颗,能连升两层。”
楚河眼睛亮了:“你是说……”
“我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有种丹能改命。”林渊语气平静,“而我能炼。”
楚河明白了。这不是帮忙,是布局。用丹药拉拢底层弟子,建自己的势力。这些人一旦突破,第一个谢的就是林渊。
“我这就去传话。”楚河说,“就说有个丹师,专门帮穷弟子破境。”
“不急。”林渊摇头,“先找三个信得过的人。实力别太强,炼气二到三层最好。让他们来试丹。”
“万一失败呢?”楚河问。
“不会。”林渊淡淡说,“我炼的丹,不会出错。”
楚河不再问。他知道林渊不说空话。
“另外。”林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楚河,“这里面有五颗养气丹,受伤能马上好。你拿去,给昨天帮我引守卫时受伤的兄弟。”
楚河接过玉瓶,手有点抖。这种丹以前想都不敢想。
“记住。”林渊盯着他,“送丹时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个神秘人,专门帮穷弟子翻身。”
楚河点头:“我懂。留名不如留人心。”
林渊看了他一眼:“你比我想象中聪明。”
楚河一笑:“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林渊转身收拾丹炉。他清理炉底的药粉,检查火门和符槽。这炉子旧,但被他改造过,已经不普通了。
“对了。”楚河忽然想起,“赵元把你加进药园名单了,可他迟早会怀疑。”
“那就让他怀疑。”林渊冷笑,“等他来找我,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楚河一愣,马上明白。林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赵元。拿到通行证那一刻,对方就已经是弃子。
“柳清瑶呢?”楚河又问,“她派人查你,早晚要动手。”
“让她来。”林渊眼神变冷,“我不怕她查。就怕她不来。”
楚河不问了。他知道林渊每一步都有打算。退婚的羞辱,断脉的痛,这些账,都会一笔笔算回来。
“我去安排试丹的事。”楚河抱拳,“三个时辰后回来汇报。”
林渊点头。
楚河走出石屋。阳光照在肩上,脚步比来时稳多了。背挺直了,不再弯着腰躲人。
林渊站在门口,看他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然后低头看手中的丹炉。
识海里浮现一行字:【淬体丹·可再次炼制】
【药材存量充足】
【是否启动?】
他心里说:否。
现在还不行。第一批试丹的消息传开前,他得低调。
他背上丹炉,走出石屋。风吹起衣角。远处外门有人走动,早课的钟声隐隐传来。
林渊沿着小路走。他没回柴房,而是去了西廊尽头的一个废弃仓库。那是他和楚河的新据点。
走到半路,前面吵了起来。
几个外门弟子围在一起,中间一人捂着手臂惨叫。旁边有人说:“快去找管事!李师兄被赤焰狐咬了,伤口发黑,像是中毒!”
林渊停下。
他认识那人。李猛,炼气二层,平时老实,常被高阶弟子欺负。
他走上前,拨开人群。
“让我看看。”
大家回头,见是个穿灰袍的丹徒,立刻露出不屑。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林渊不理,蹲下看伤口。果然,毒素在扩散,再不处理,整条手臂都要废。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按在伤口上。
丹药化开,金光渗进皮肤。几秒后,黑色褪了,伤口开始结痂。
全场安静。
李猛瞪大眼:“这……这是什么丹?”
林渊站起来,只说一句:“想找活路,就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
身后一片乱。有人追上来问地址,有人小声说“神秘丹师”,还有人掏出灵石想当场买药。
林渊没停。他知道,第一颗种子,已经种下了。
他走到西廊尽头,推开破木门。仓库里堆着杂物,角落有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他坐下,把丹炉放在桌上。
窗外阳光正好。远处传来一声嘶叫,像野兽受惊。
林渊抬头。一只乌鸦从树上飞起,翅膀扑腾的声音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