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玄冥寒毒，九阳初显
京城的风波看似随着冯保的闭门思过而暂告段落，但董天宝深知，东厂这头恶犬绝不会轻易松口，暂时的退避只是为了更凶猛的反扑。他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借着皇帝嘉奖、权势正隆的东风，更加大刀阔斧地整顿锦衣卫内部，将刘振麾下乃至其他几个千户手下一些不得志却有能力的人员，以“协理公务”、“借调办案”等名义，逐步吸纳、整合进自己的体系之中。同时，他安插在朝中各部的眼线也愈发活跃，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覆盖着京畿之地。
这一日，他正在北镇抚司查阅各地送来的密报，心腹孙槐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低声禀报：“大人，湖广急报！武当张五侠之子，年约十岁的张无忌，在武当山下遭遇不明身份高手袭击，身中奇毒寒掌，性命垂危！武当诸侠束手无策，连张真人也仅能以内力勉强护住其心脉，言道此寒毒诡异无比，非寻常药物可解，恐……恐难撑过半月！”
董天宝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可知是何人所为？所中又是何种寒毒？”
“据武当传来的消息，动手之人身法诡异，武功路数不似中原门派，一击即走，未能留下。至于寒毒……”孙槐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武当方面描述，中掌处寒冰彻骨，周身经脉如坠冰窟，连血液都几欲冻结，若非张真人功力通玄，当场便已……据有限的线索推测，极似失传已久的西域奇功——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董天宝眼中精光一闪。他博览锦衣卫密藏卷宗，自然知道这门武功的歹毒名声，中者寒毒附骨，痛苦不堪，若无至阳功法或对症解药，几乎必死无疑。张翠山夫妇回归中原，果然还是引来了昔日的仇家！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张无忌的生死，看似是武当的家事，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张翠山夫妇因其而受制于人，武当派也因此事蒙上阴影，更重要的是……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九阳神功》中关于“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毒内力”的记载！
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既能进一步施恩于武当，彻底将张翠山乃至整个武当派绑上自己战车，又能验证九阳神功玄妙，甚至可能借此接触到天鹰教、乃至探寻谢逊与屠龙刀线索的绝佳机会！
“备马！”董天宝霍然起身，语气果断，“点二十精骑，随我即刻前往武当山！”
“大人，此事……”孙槐有些迟疑，“是否需要先禀报刘同知？毕竟涉及武当，且对方来历不明……”
“救人如救火，岂容耽搁！”董天宝打断他，目光锐利，“刘大人那里，我自会去信说明。况且，本官身为锦衣卫佥事，维护地方安定，救护忠良之后，亦是分内之责！速去准备！”
“是！”孙槐不敢再劝，连忙下去安排。
董天宝则迅速回到府中，将那卷记载着《九阳神功》的暗红色卷轴贴身藏好。他并未携带大队仪仗，只带了赵猛、王彪等二十名最精锐、也最可靠的心腹，一行人轻装简从，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直奔武当山。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董天宝一行再次抵达武当山。此时的武当山，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山门处的知客道士见到董天宝，如同见了救星，连忙飞报入内。
紫霄宫内，气氛压抑。张三丰须发似乎更白了几分，闭目静坐于蒲团之上，面色沉痛。宋远桥、俞莲舟等武当诸侠围在一旁，个个眉头紧锁，面带忧戚。张翠山紧紧抱着昏迷不醒、脸色青紫、浑身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儿子张无忌，虎目含泪，殷素素则已哭成了泪人，跪在张三丰面前不住哀求。
“师父，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无忌吧！他才十岁啊！”殷素素声音嘶哑，令人心碎。
张三丰缓缓睁开眼，长叹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素素，非是为师不肯尽力。这玄冥神掌的寒毒，歹毒异常，已侵入无忌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为师虽能以纯阳无极功勉强护住他心脉，延缓寒毒发作，但……若要根除，非至阳至刚、生生不息之内力，辅以对症之法，徐徐图之不可。当世之间，恐难寻此等功法……”
此言一出，张翠山夫妇如遭雷击，面无人色。连师父都束手无策，难道无忌真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祖师，各位师叔，锦衣卫董佥事到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张翠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他想起了当日董天宝在紫霄宫前力挽狂澜的英姿，想起了他深不可测的武功！
董天宝大步走入殿内，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张翠山怀中那气息奄奄的张无忌身上，眉头微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甚至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董大人！”张翠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着无忌就要跪下，“求您救救孩儿！”
董天宝连忙上前一步托住他：“张五侠不必如此，容我先看看情况。”
他走到近前，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张无忌冰冷的手腕上。九阳真气自然而动，一丝细微却至阳灼热的气息探入其体内。
甫一接触，董天宝便感觉仿佛触碰到了一块万载玄冰！一股阴寒歹毒、凝练如实质的异种真气，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张无忌的经脉之中，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生机。这寒毒之烈，远超他的想象！
但他心中却不惊反喜！因为他清晰地感知到，当自己的九阳真气接触到那寒毒时，那原本嚣张的寒毒，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显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畏缩与消融！
果然！九阳神功正是这玄冥寒毒的克星！
他收回手指，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沉吟道：“此寒毒确实霸道无比，已深入膏肓。”
张翠山夫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却听董天宝话锋一转：“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张翠山和殷素素几乎同时急声问道，连张三丰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董天宝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本官早年曾偶得一残卷，记载有一门至阳内功的些许皮毛，或许……可以克制此寒毒。只是，此法需以内力徐徐导入，化去寒毒，过程缓慢，且需患者自身有一定根基配合，其中凶险，亦是不小。”
他并未完全暴露九阳神功的存在，只说是“残卷皮毛”，既解释了能力来源，又保留了底牌。
“至阳内功？！”张翠山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只要有一线希望，无论如何，我们都愿意一试！求董大人出手！”
殷素素也连连磕头：“求大人救救无忌！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素素都愿意！”
张三丰深深看了董天宝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最终缓缓点头：“董大人若有把握，不妨一试。翠山，素素，你们需全力配合董大人。”
得到了张三丰的首肯，董天宝不再犹豫。他令人将张无忌移入一间僻静温暖的静室，屏退闲杂人等，只留张翠山夫妇在旁护法。
静室之内，炭火烧得极旺，却依旧难以驱散张无忌身上散发的寒意。
董天宝盘膝坐于张无忌身后，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他并未立刻运功，而是先仔细回忆了一遍九阳神功中关于疗伤驱毒的法门，确认无误后，这才缓缓伸出双掌，抵在张无忌瘦小的背心之上。
“张五侠，殷女侠，无论发生何事，切勿惊扰。”他沉声吩咐道。
张翠山夫妇紧张地点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董天宝闭上双眼，体内磅礴的九阳真气开始缓缓运转。他控制着真气输出的强度与速度，如同最精细的工匠，将一丝丝精纯无比、至阳炙热的九阳真气，小心翼翼地导入张无忌那几乎被冻僵的经脉之中。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当九阳真气接触到盘踞的玄冥寒毒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激烈的交锋在张无忌体内展开！昏迷中的张无忌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周身寒气大盛！
张翠山夫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董天宝面色不变，心神沉静，稳稳地控制着九阳真气，既不冒进，也不退缩，如同温暖的阳光，持续不断地照耀着坚冰。那至阳之气所过之处，顽固的玄冥寒毒开始一点点地消融、蒸发，化为丝丝缕缕的白气，从张无忌的头顶百会穴以及周身毛孔中缓缓排出。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耗费心神。董天宝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依旧坚定。九阳神功生生不息的特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消耗巨大，但总能及时补充。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从白日变为黑夜，又从黑夜转为黎明。
张翠山夫妇寸步不离地守着，看着儿子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色渐渐褪去，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却在明显减弱，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激，看向董天宝的目光，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信任与敬服。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入静室时，董天宝终于缓缓收回了双掌，长长吁出了一口浊气。他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消耗极大，但眼神却明亮依旧。
“寒毒……已被暂时压制，驱散了部分。”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性命暂时无碍了。但此毒根深蒂固，非一日之功可以尽除。需得连续施功月余，辅以药物调理，方有望根除。”
张翠山看着儿子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脸色也好了许多，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之情，拉着殷素素一同跪倒在地，哽咽道：“董大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张翠山（殷素素）没齿难忘！日后大人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董天宝连忙将二人扶起，正色道：“张五侠，殷女侠言重了。救治无辜孩童，乃我辈应为之事。况且，我与张真人、与武当，也算有缘。”
他这话，既全了侠义之名，又点了与武当的香火情分，更让张翠山夫妇欠下了一个天大的恩情。
消息传出，整个武当山一片欢腾，对董天宝的感激之情达到了顶点。连张三丰亲自前来查看张无忌情况后，也对董天宝郑重道谢：“董大人援手之恩，武当上下，铭记于心。”
经此一事，董天宝与武当派的关系，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他不再仅仅是曾经解围的“官家”，更是拯救了武当血脉的恩人！
而董天宝，在武当山暂时住了下来。每日为张无忌运功驱毒之余，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将一些最基础、经过他简化改良的九阳神功筑基法门，以及一些强身健体、锤炼筋骨的“天宝拳”套路，循序渐进地传授给正在恢复中的张无忌。
这个孩子，天赋之高，心性之纯良，都让他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或许，这将是他布下的一枚，关乎未来江湖格局的，更长远的棋子。
玄冥寒毒的危机，在九阳神功初显神威之下，暂时化解。而董天宝的势力触角，也借着这次“雪中送炭”，更深地嵌入了武当派的肌理之中。朝堂与江湖的棋盘上，他再次落下了一招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