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到手还需要磨练,从这日起宁禾白日外出练习长鞭夜里再回来。
城外有一处无名山林,林中也有妖兽,但因为物资匮乏很少有修前来。
宁禾手中没有鞭法,只能反复练习挥鞭、缠缚、抽打等基础动作加深记忆。
白日也并非枯燥练习,若是遇见妖兽也会实战一番,当然有时候会闹笑话。
第一次用灵五面对妖兽时她想挥鞭缠住妖兽腿,却因力度把控不当将灵五缠到了旁边的树干上,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想尝试释放雷电又因把控不当将雷电朝自己甩来,险些将新买的衣服电坏。
宁禾头一次在灵五身上感觉到挫败,以往用灵气控制水链时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反倒是用双手控制时总是掌握不好。
但挫败并未让她退缩,每次失误后宁禾都会停下来琢磨,或是将一个动作练习上千次甚至上万次,直到形成记忆为止。
半月后宁禾可以熟练使用灵五,如指臂使,半月前的场景再不会出现。
但很可惜没有鞭法的长鞭就像没有剑法的长剑,虽同为法器但能发挥出的威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自从有了这柄法器后宁禾心中多了份底气,在外历练时又多了一层保障。
此行结束该离开了,退掉了客房宁禾带着灵兔们再次踏上旅途。
......
“刷——”
扔来的树干被灵五抽碎,已是强弩之末的山猿撑着身体挡住去路。
宁禾皱眉,自己不过是正常赶路,这山猿突然袭击不说还将路挡住,即便身体虚弱也不让开。
这是......在守护什么?
宁禾本就没想与它起冲突,眼看着三年时限将到,自己一路朝着宗门赶去无意和妖兽过多纠缠。
“我无意与你为敌,只是路过”,宁禾放缓语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同时观察着山猿的反应,它似是听懂了宁禾的话,听到路过二字时耳朵微微动了动,眼中的警惕未减,却没有流露出妖兽常见的暴虐,反而透着几分犹豫。
“宁宁,它身后有两道很微弱的灵气波动。”
灵三的突然提醒让宁禾想到了什么,山猿拦路、微弱气息、犹豫。
宁禾心中忽然有了猜测:“你可是在守护什么?”
山猿听到这话身体明显紧绷,手臂微微抬起却依旧没有扑上来,只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恳求。
宁禾愈发确定自己的判断,山猿守护的或许是幼崽。
僵持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山猿见宁禾始终没有攻击的动作,甚至连灵气都收起,终于缓缓侧过身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路。
只是它没有离开,而是紧紧跟在宁禾身侧,铜铃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动手。
宁禾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从山猿身边走过。
当她绕过山猿的瞬间终于看到了它身后被遮挡住的景象,山坳的凹陷处躺着两头山猿,一头成年山猿浑身是伤,手臂扭曲,胸口有两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另一头则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猿,毛发稀疏,闭着眼睛蜷缩在成年山猿身边,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不是两只幼崽,是受伤的伴侣与刚出生的幼崽。
宁禾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拦路的是雌性山猿,躺在地上的不出意外是它的伴侣。
雄性山猿外出时恐怕遭遇了强敌,重伤昏迷在这必经之路上,雌性山猿放心不下刚出生的幼崽,又不能丢下伴侣不管,只能带着幼崽来这里守护,还得硬着头皮拦路,想吓退可能伤害它们的威胁。
毕竟这处凹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搭建的巢穴。
有那么一瞬间宁禾的眼前闪过了一幅画面,破败的屋子、病重的爹爹、苦苦支撑的娘亲和娘亲瘦弱却紧实的怀抱。
那份不离不弃的执念,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竟如此相似。
忽的停下脚步取出一瓶疗伤丹,宁禾没有靠近,只是将瓷瓶轻轻放在地上朝着山猿的方向推了推。
山猿警惕的用鼻子嗅了嗅瓷瓶,又抬头看向宁禾,眼中的戒备淡了些多了几分疑惑。
“这药能治它的伤。”
宁禾没有多作解释,也不在乎山猿是否相信,转身便继续赶路。
识海里突然传来声音:“人修,为什么要给它药呀?”
宁禾脚步不停,目光望向前方,声音有些轻:“因为......有些东西,忘不了。”
身后,山猿没有再跟上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宁禾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
凹陷里,幼猿的细微声与成年山猿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陷入昏迷的雄性山猿听见幼猿的声音时眼皮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归程的脚步依旧匆忙,这件事或许会在宁禾心中留下印记,但不会拦住她的脚步,灵一不是问过自己相不相信缘分吗,相信的。
宁禾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再遇见投胎转世的爹娘,哪怕没有记忆,但灵魂不会变不是吗。
......
距离宗门越来越近,宁禾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在外历练三年,宁禾对宗门的排斥加深了许多,尤其是见到那些身着白衣的内门弟子。
这不是源于嫉妒,是真的产生了不适。
但也不能以偏概全,比如曾经在秘境中遇见的江峰和孟忻便没有那种排斥感。
自一年前突破至练气大圆满后宁禾一直在寻找突破契机,无论吸纳多少灵气都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一点波澜。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风景会让宁禾心中一动。
比如小姑娘和阿雪,比如拦路的山猿,又比如那些刚学会展翅飞翔的幼鸟,经过风雨破土而出的幼苗。
宁禾在用心感受着每一处风景和历练,丹田内的气旋因此越发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