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莉娜的小屋。
窗外月色朦胧，夜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大腿和肩膀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喂，夜木头。’黛斯的声音突然起，带着一丝的…扭捏？
“嗯？怎么了，小黛斯？还没睡？” 夜辰收敛心神，回应道。
‘你进来。’黛斯的命令带着点强装的气势，尾音却泄露了一丝底气不足。
“进来？精神空间？这么晚了，有事？”夜辰疑惑，心里警铃微作，这小祖宗又想干嘛？
‘少废话！让你进来就进来！快点！’黛斯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用不耐烦掩饰着什么。
夜辰无奈，只得集中精神，意识进入那片共享的空间。
依旧是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黛斯正坐在床边，赤着脚，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裙。
轻薄的布料贴合着少女的身体曲线，裙摆很短，仅仅遮住大腿根部，将两条光洁修长的腿暴露在外。
她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绯红的眼眸没有看他，而是飘向别处，小脸在柔和的光线下似乎又染上了一层薄红。
“说吧，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夜辰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他现在对这丫头的精神状态有点摸不准。
黛斯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你今晚在这里睡。”
夜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里睡？精神空间？我外面身体不睡了？”
“外面你伤着，翻来覆去吵死了！影响我休息！”黛斯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但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她。
“就…就在这里！反正这里地方大！”她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一大片床铺。
夜辰扶额：“小黛斯，别闹了。精神空间休息和外面身体休息是两回事。”
他看着黛斯明显不对劲的状态，试探道，“你难道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想起她之前哭泣的样子。
“才没有！”黛斯立刻反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但随即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软糯的、撒娇的语调。
“我…我就是…一个人待着…有点…空…”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唇齿间，绯红的眼眸里带着脆弱和期待，偷偷瞄着他。
夜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太清楚这种“空”是什么感觉了，那是被囚禁五年后，对温暖和陪伴的本能渴求，是刚刚宣泄完巨大情绪后，精神上产生的依赖和空虚感。
她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在笨拙地寻求安全感。
“咳，”夜辰清了清嗓子，试图抵抗那点莫名的悸动和心软，“这…这不太合适吧？你看，我一个大男人…”
“有什么不合适的！”黛斯见他还在犹豫，那点害羞瞬间被焦急取代。
她索性转过身，直接伸手抓住了夜辰的手臂摇晃起来，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你答应过的！多久都行！就在精神空间里陪我一下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而且…”
她急中生智，“我是房东！我有权要求房客提供…提供陪护服务！对！就是陪护服务！这是房东特权！”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下巴又扬了起来，只是抓着夜辰手臂的手却一点没松，反而更紧了。
夜辰看着她强词夺理又带着点耍赖的样子，那双绯红的眼眸里盛满了固执和恳求。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起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模样，想起她此刻眼神里的那点“空”…算了。
“唉…”夜辰长长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揉了揉眉心。
“行行行，房东大人说了算。陪护服务就陪护服务。不过说好了，就睡觉，不许踢人，不许打呼噜，更不许半夜把我踹下去！” 他故意板着脸提出不平等条约。
“哼！谁要踢你！”黛斯见他答应，立刻松开手，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的小得意。
她迅速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快点躺下！我要关灯了！”
夜辰认命地躺下，身体有些僵硬。柔软的床铺散发着令人放松的气息，但他却感觉比在外面揍莫莱萨恩还紧张。
他刚躺好，一个温软馨香的身体就立刻贴了过来。
黛斯像只找到暖炉的小猫，非常自然地侧过身，手臂环过夜辰的腰，然后…把脑袋和半边身子都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甚至还抬起一条腿，自然而然地架在了夜辰的腿上，像抱紧大型玩偶般将人牢牢锁住。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最舒服的角度，满足地蹭了蹭
“喂！小黛斯！你这…”夜辰身体瞬间绷紧，胸口传来的重量和触感让他呼吸一滞。
少女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拂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混合着清冷与一丝甜意的气息，更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
“闭嘴！睡觉！”黛斯在他胸口闷闷地命令道，环着他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将他牢“锁”住，仿佛怕他跑掉。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显然刚才的“折腾”也让她精神疲惫了。
夜辰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黛斯身体的曲线，能听到她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呼吸清浅而安稳，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睡颜恬静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完全看不出白天那个挥舞权杖喊“80！”的深渊少女。
“这丫头…”夜辰无奈地看着天花板，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弧度。
胸口被压得有点闷，手臂也被枕得发麻，但更让他难以平静的，是心脏处那异常清晰、仿佛要撞出胸腔的剧烈跳动。
黛斯睡得很香，很沉，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紧紧地抱着她的人形抱枕，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孩子气的微笑。
而夜辰，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那毫无防备的依赖，闻着鼻尖萦绕的少女馨香，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注定要度过一个漫长而无眠的精神之夜了。
时间在精神空间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夜辰僵硬地躺着，感受着胸口规律的、温热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
夜辰努力放空大脑，试图数羊，数触手，甚至数莫莱萨恩的骨头渣子…但毫无作用。
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传递到紧贴着他胸膛的黛斯脸颊上，让他既怕吵醒她，又无法控制那擂鼓般的震动。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祈祷时间快点过去，或者黛斯快点翻身。啧！有点想上厕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夜辰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快要失去知觉时，胸口趴着的“小兽”似乎动了一下。
辰立刻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努力让身体放松，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
他能感觉到黛斯的脑袋在他胸口微微挪动，似乎是在调整姿势，他继续装死，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悠长平稳。
接着，他感觉到胸口那份温软的重量稍稍减轻，黛斯似乎用手臂微微撑起了上半身。
夜辰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跳得更快了，他强忍着睁眼的冲动，维持着“熟睡”的假象。
他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落在他的脸上。
那视线仿佛有温度，在他紧闭的眼睑、鼻梁、嘴唇上缓缓流连，带着一种夜辰从未感受过的专注和…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