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三年时间我们被困在万邪山庄的迷阵里,哪怕一封信都送不出去,怎么向大梁求援?”
柳璨白摇头叹息。
“什么迷阵?”
阿弦姑娘问。
但我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猜测,因为柳璨白的话让我想到了鱼阳县外的那个诡异的阵法。
“鱼弦大祭司,那是一个诡异的阵法,当然,我那时还不知道那是阵法,是数月前一位侠客的到来,破了这害人的东西,我才知道困住我们的东西叫做阵法。”
李墨尘的话让我不由得福至心灵,我和阿弦姑娘对望一眼,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震惊。
“柳璨白,破了你们阵法的侠客长什么样子?”
我先阿弦姑娘一步问出口。
“他年龄比我大,一身素衣打扮,背着把长剑,但不如沈平生的长,说话时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总之很有一种儒雅随和之风。”
“是他。”
听了柳璨白的描述,我已知道他所遇到的侠客便是大师兄,除了大师兄,还有谁既懂得阵法,又能让人如沐春风呢。
“沈平生,你认识?若是你认识的话,将来一定要于我引见,那日恩公帮了我们便不出声响的离开了,山庄混乱,人心不定,当时也没有来及感谢他,实在遗憾。”
柳璨白很是诧异,言语间也充满了对大师兄的感激。
大师兄行踪本就难以捉摸,即便是在山上也是这样,主动找他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下山那会儿若不是我偶然见他山间闲逛,说不定连手里的这把剑也讨不到呢。
“他是我的大师兄,引见不引见的好说,你倒是多说点还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急切,自鱼阳县一别,我在没见过大师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按照时间上算,大师兄应该是先去了万邪山庄才对,可他常年在山上不下,又为什么突然下了山呢?
还有他给我的那颗药丸,若不是那药丸,我恐怕在第一次的梦安城里也救不出阿弦姑娘和苏步媱。
“破了迷阵以后,我就和不眠一起出了万邪,然后在拐脚镇遇到了你们,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柳璨白回答。
“那与你父亲一起去黑棺山的好友呢?他们救出来了吗?”
阿弦姑娘问,她问的很平静,像是在问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唉……当时只找到了我爹,但我爹已经神志不清,自你走后我也问过我爹那件事,但是他完全不听,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让人继续去找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璨白的回答让阿弦姑娘沉默了。
而我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为什么阿弦姑娘会突然关心柳璨白他爹的好友……等等,难不成那好友里有阿弦姑娘的父亲?
我越想也有可能。
“柳璨白,那好友里可有阿弦姑娘一直要找的人?”
“从山庄的记录里,我爹的确是送了信给鱼弦大祭司的父亲的,但是那些找不到的好友里有没有他,却是不好说,因为他们都不曾住过山庄,所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原来如此。
柳璨白的话让我恍然,为何阿弦姑娘和柳璨白见面时是那般景象我有些明白了,既是世交又是有仇,实在是复杂。
但两人眼下是相安无事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万邪的事情,自然要说说柳不眠为什么要买那些布匹的事情。
“自然是为了去幻云居找四叔。”
柳不眠听了我的问话,一股脑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就在上一次柳璨白醒来,说他见过一个不该在梦安城见到的四叔之后,他在幻云居又见了一次,这就让柳璨白觉得诡异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偶然,有可能是认错了,那第二次呢,就绝对不是偶然了,已经死了的四叔怎么可能再活在世上呢?
因为从万邪山庄走的匆忙,柳璨白和柳不眠只带了车队和一些礼物,当然还有柳璨白的各式各样的换洗衣物。
柳不眠这个女孩子反倒是没带几件衣服,而这次进幻云居她要易容,身形差别很大,所以不得不买些布匹新做几件衣服。
知道了衣服的事情,我倒是不好奇了。却一心想着柳璨白四叔的事,有了心事,我便没怎么听柳璨白他们的对话,就连怎么和柳璨白、柳不眠怎么道别的都不知道。
马车将我和阿弦姑娘送回丞相府,这一路上阿弦姑娘也没和我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下了车,朝着各自的住处走。
在快要分开的时候,阿弦姑娘叫住了我。
“沈平生。”
“阿弦姑娘,什么事?”
我回过头问。
“你觉得柳璨白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真?假?
难道柳璨白说的话还不全是真话?可我已经都信了啊。
“阿弦姑娘,你觉得柳璨白没说实话?是他那个四叔的事?”
我不由得联想到“四叔”的身上。
谁知阿弦姑娘摇了摇头。
“我是说他说的万邪山庄的事情……罢了,这事想必你也没听过,待我再查证一番再说吧。”
阿弦姑娘说罢挥了挥手,朝着自己的那座小楼摇曳着身姿离开了。
我也回到了房间。
莫劲松带着大梁的军队离开了,李墨尘已经在为太子册封做准备,还有苏步媱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太子妃之位做着努力,好像只有我和阿弦姑娘在丞相府无所事事。
哦,倒也不是无所事事,我至少还是代丞相印使,兼着轮值六部的差事,还有莫劲松交待的要继续追查“不死人”的事情,阿弦姑娘才是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不死人……四叔……
那这幻云居探秘一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这么想着,我准备去找柳璨白一趟,让他这事务必带上我。一个纵身我便出了房间,朝着万邪别院的方向奔去。
十几个纵身之后我落到了万邪别院内,柳璨白正站在小桥上看着水潭的鱼游来游去,当我落在他面前,他手套上拿着的鱼食差全撒了在水潭里。
“你怎么回来了?”
柳璨白不解的问。
“柳璨白,你去幻云居探秘一事可需要我帮忙?”
“怎么,赚钱不嫌多?要赚我手里这一笔?”
柳璨白一把将鱼食撒掉,拍了拍手,又将手套摘了,叠放整齐,放在了桥栏杆上。
“嘿嘿……”
还是柳少庄主懂我的职业操守,我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