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砖厂的断壁残垣,将一切都染成暖金色。林深站在那片刚被清理干净的空地上,看着工人将最后一批受污染的土壤装上卡车——这些土壤将被运去专业处理厂,用特殊工艺中和毒素。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终于闻不到那股刺鼻的化学味,只有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远处麦田的清香。
“林队长,”张科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检测报告出来了,经过处理,暗渠的水质已经达标,下个月就能重新通水。还有这个——”他递过一本红色证书,“市里决定授予你们‘护河卫士’的称号,表彰你们这次的功劳。”
林深接过证书,指尖抚过烫金的字迹,忽然笑了——这笑容比晨光还要明亮。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墨柒和陈默,两人正帮着周师傅给新栽的树苗浇水,水珠在叶尖滚落,折射出细碎的光。
“其实这证书,该给他们。”林深将证书往墨柒那边扬了扬,“若不是他们,我恐怕还困在那地窖里,连证据的边都摸不着。”
张科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朗声笑了:“都是功臣,都有份!对了,下个月河道清淤工程要启动,你们护河队要是愿意,正好来搭把手?”
“求之不得。”林深应道,视线落回那片刚翻过的土地——那里将种上成片的芦苇,根系能固住土壤,还能净化水质。他想起昨夜墨柒说的话:“治污就像种树,得一点点来,急不得。”
正想着,墨柒抱着一捆树苗走了过来,陈默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桶,水晃出了些溅在裤脚,他也不在意。“林队长,这几棵是芦苇苗,周师傅说成活率高。”墨柒把树苗递给林深,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尖悬了片刻,滴落在泥土里,“张科长说,等它们长起来,就能护住河岸了。”
“嗯。”林深接过树苗,往刚挖好的坑里栽,“就像人一样,扎了根,才能站稳。”他顿了顿,看向墨柒和陈默,“你们……要不要留下?护河队正好缺人手,清淤、植树、监测水质,总有能做的。”
墨柒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陈默,两人眼中都闪着同样的光。“好啊。”陈默先开了口,挠了挠头,“反正我也没别的事,跟着你们护河,总比在家闲着强。”
墨柒也点了点头,指尖缠着衣角,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还想看看,这暗渠重新通水那天,会不会有鱼游过来。”
周师傅在一旁听着,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水壶都差点脱手:“好啊好啊,人多热闹!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再多撑几年,带你们熟悉熟悉河道的脾气——这水啊,跟人一样,得顺着性子来,急了可不成。”
晨光越发明媚,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远处,卡车鸣了声笛,载着处理好的土壤缓缓驶离,留下一路扬起的轻尘,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金。林深看着那片新栽的芦苇苗,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晨光,虽然来得慢,但终究会把黑暗驱散,照亮每一寸该被守护的土地。
而那些关于坚守与并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