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钻进暗门的瞬间,身后的水浪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哗啦”一声退了回去。石塔里漆黑一片,只有掌心的新芽散发着微弱的金光,照亮脚下湿漉漉的石阶。
“咚——咚——”
沉闷的跳动声从塔底传来,每一声都震得石阶嗡嗡发颤,像是有颗巨大的心脏埋在地下。墨柒扶着冰冷的石壁往下走,指尖摸到壁上刻着的纹路——不是龙纹,而是无数细小的墨点,密密麻麻连在一起,像张会呼吸的网。
走到第三层时,金光突然亮了几分,新芽的花瓣转向左侧的暗格。她伸手一推,暗格应声而开,里面躺着个布满铜锈的盒子,打开一看,竟是半块与罗盘夹层里相同的油纸,上面的字迹是林深队长的:“墨网吸活墨,需以‘清露’破之,塔心有十年前封存的晨露,在……”后面的字被虫蛀了,只留下个“顶”字。
“塔顶?”墨柒抬头望向塔顶的方向,那里的跳动声最响,像是心脏的主动脉。她加快脚步往上爬,石阶越来越陡,壁上的墨点开始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滋滋”冒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是活墨母浆。
爬到第七层,她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低头一看,脚踝被壁上垂下的墨丝缠住了,那些墨丝像有生命般往她皮肤上钻。墨柒赶紧掏出陈默给的短刀,刀刃碰到墨丝,发出“嗤”的轻响,墨丝瞬间化成黑烟。她这才发现,短刀的刀柄上刻着“清露”二字,原来周师傅说的“清露”,就是这把淬过晨露的刀。
“咚——”
又一声巨震,塔顶的石板突然裂开,一道黑影从裂缝里探出来,正是那条活墨凝聚的黑龙。它的眼睛是两团绿火,死死盯着墨柒,张开的巨口喷出浓烈的墨雾。
墨柒挥刀劈开墨雾,借着新芽的金光看清塔顶的景象:正中央有个石槽,里面盛着半槽清澈的液体,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是晨露!石槽旁刻着林深的字迹:“以清露浇墨网,龙息自散”。
黑龙嘶吼着扑过来,墨柒侧身躲过,同时抓起石槽里的晨露,对着壁上的墨网泼过去。清冽的露水碰到墨点,发出“滋滋”的声响,墨网迅速消融,露出后面刻着的符文。那些符文被露水浸湿后,突然亮起白光,像无数细小的太阳,照得黑龙发出痛苦的哀嚎。
“原来这才是破局的关键……”墨柒看着符文,突然明白日志里的话——活墨靠墨网吸收力量,晨露能破墨网,就像阳光能驱散黑暗。
黑龙在白光中渐渐消散,石塔的跳动声也慢了下来,变得平稳。墨柒走到石槽边,发现里面的晨露底下压着张纸条,是赵峰的字迹:“丫头,我们在塔外等你,炸了堤坝的缺口,水退了。”
她笑着将纸条揣进怀里,摸了摸掌心的新芽——花瓣上的金光渐渐淡去,却多了道浅浅的纹路,像极了石塔的轮廓。墨柒知道,这道纹路里,藏着刚才石塔心跳的节奏,也藏着伙伴们在塔外并肩作战的温度。
走出暗门时,夕阳正从峡谷的缝隙里照进来,给石塔镀上了层金边。陈默和赵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正在烤鱼,看到她出来,同时举起手里的烤鱼:“快来!刚从水里捞的鱼,鲜得很!”
墨柒跑过去,坐在他们中间,咬了一大口烤鱼,鱼肉的鲜香混着晨露的清冽,在舌尖散开。她望着渐渐平静的黑水河,听着石塔传来的最后一声轻响,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人害怕的“咚、咚”声,其实更像一种提醒——提醒着,总有心跳在为你而跳动,总有伙伴在等你归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