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清迈大学后门的榕树下找到那块残碑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熔金般的颜色。残碑半埋在土里,露出的部分刻着模糊的梵文,碑角还粘着几片干枯的凤凰花瓣——这是父亲日记里提过的“钥匙”,说能解开“仲裁庭”核心数据库的密码。
她蹲下身用毛刷轻轻扫去碑上的尘土,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刻痕,突然发现梵文的间隙里,还藏着极小的中文篆字,像故意嵌进去的密码。“天、地、人、鬼、神”五个字被红线框住,每个字的笔画都被截断,只剩下零碎的部首。
“是拆字法。”林晚掏出随身携带的拓本,将碑上的字迹拓下来拼合。当“天”字的横与“地”字的竖连成十字时,拓本突然透出荧光,在地面投射出个六边形的星图,星图的顶点恰好对应着校园里六棵最老的菩提树。
她立刻按图索骥,在第一棵菩提树下挖出个生锈的铁盒。盒里没有预想中的文件,只有半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父亲站在群人中间,笑得露出白牙,左边第二个人戴着黑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胸前的蛇形徽章——和“仲裁庭”的标志一模一样。
“爸当年的团队里,有内鬼。”林晚捏紧照片,指节泛白。这时,身后传来皮鞋踩过落叶的声响,她迅速将铁盒埋回土里,转身看见个穿白大褂的教授,胸前别着清迈大学的校徽,手里拿着本《古梵文研究》。
“同学在研究残碑?”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这块碑是十五年前从金三角运过来的,据说和‘仲裁庭’早期的实验有关。”他突然压低声音,“我是张教授,你父亲的学生。”
林晚心头一震,想起父亲日记里提过的“小张”。张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当年你父亲藏在实验室通风管里的,说等你找到残碑再交给你。”U盘插入手机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串乱码,只有用梵文输入法才能解码。
解码后的内容让林晚倒吸冷气:“仲裁庭”最初竟是父亲和几位学者创办的,目的是研究基因编辑技术治疗遗传病,后来被野心家篡夺,用实验体做活体研究,父亲发现后带着核心数据叛逃,才被冠以“叛徒”之名。
“残碑上的密码,是启动自毁程序的钥匙。”张教授指向碑上最模糊的那段文字,“但需要六棵菩提树的树芯做钥匙,每棵树下都有个微型传感器。”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他们来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张教授猛地将她推向密林:“传感器的位置在U盘里!别信戴黑帽的人!”话音未落,他已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白大褂在暮色中像只折翼的鸟。
林晚钻进密林时,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她摸着口袋里的U盘,突然明白父亲留下的不是仇恨,而是救赎——那些被当作实验体的人,还等着有人按下停止键。
月光爬上树梢时,她在第二棵菩提树下找到传感器,是块嵌在树洞里的芯片,触碰的瞬间,残碑方向传来闷响,显然有什么机关被激活了。林晚望着远处亮着警灯的教学楼,握紧拳头,她知道,接下来要找的不仅是钥匙,更是父亲未竟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