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石少坚不再危害他人,九叔决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为茅山正名。于是他带着秋生和文才在街上买起了熬制百宝汤所需要的“宝物”。
任家镇的夜,总比别处来得更沉。
昏黄的灯笼在风里晃着,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十分清冷,映出的影子都带着几分颤栗。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夜晚,九叔和秋生、文才才将熬制百宝汤的“宝物”采购好。见时间不早,九叔通知苏旭不回去吃晚饭了,要在外面吃。
吃完饭后,九叔背着木箱,秋生和文才各拎着两个布包,三人脚步匆匆地往义庄赶。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几只乌鸦落在树头,“呱呱” 地叫着,声音刺耳得很。一进义庄大门,就见阿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气。苏旭站在她身边。
苏旭见九叔三人回来,轻声对阿瑶道,“别着急收功,把灵气在经脉里多走两圈,巩固住境界。”阿瑶点点头,指尖微微泛白,白气又浓了几分。
苏旭上前,接过九叔背上的木箱,刚碰到箱子,就觉一股杂糅的灵气从缝隙里钻出来,有暖有凉,还有几分刚猛。他掀开箱盖,看见里面各种各样的“宝物”,眉头挑了挑:“师父,您这是…… ?”
九叔把布包放在石桌上,坐下喝了口茶,看见阿瑶已经突破了凝气中期,严肃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他缓缓开口:“石少坚已经变成了尸妖,这段时间发生的命案应该就是他犯下的了。尸妖嗜杀,通过吸食鲜血增强实力,如果再放任下去,怕是要成尸王。但是一般的道术和武器破不了他的妖身,所以我打算用百宝汤破他的妖身,然后消灭他。”
苏旭听完,沉默了片刻道:“那大师伯那……”
九叔面色一顿,缓缓地摇了摇头:“先解决石少坚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等阿瑶境界巩固完,两人搬着木箱往灶房去,秋生和文才也凑过来,想搭把手,却被九叔拦住了,递给他们一把符纸道:“你们俩去把义庄的门窗都检查一遍,再将这些符纸贴在门口,别让夜里的阴气渗进来。”
秋生和文才不敢怠慢,赶紧去检查门窗,粘贴符纸。
灶房里的火生了起来,阳槐枝烧得 “噼啪” 响,火焰是橘红色的,透着股暖意。九叔把一百件“宝物“挨个放进大铁锅里,先放的是千年灵芝和老山参,再放蛇胆、蟾蜍、蜘蛛……最后把胎发和一碗不知名的血液撒在上面。
苏旭往锅里倒了三桶井水,九叔捏了个诀,指尖对着锅底的火一点,火焰瞬间高了半尺,锅里的水很快就冒起了泡。
熬汤的功夫,天慢慢亮了。
苏旭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汤的颜色很怪,一开始是清澈的,煮了半个时辰后,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再后来,又泛出几分暗红,还飘着一层细密的油花,闻着有草药香,还有点甜,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肃杀,最后,变成了黝黑色。
“成功了。” 九叔看了一眼变成黑色的汤。
他把百宝汤装进两个粗瓷罐里,放在灶台上,然后和苏旭去休息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太阳就和众人挥手下班,迎来了月亮的晚班。
九叔看了看空中月亮的位置,轻声道:“是时候了!”说完后将装百宝汤的罐子递给秋生和文才:“你们俩先去巷子里等着,见了石少坚,就把汤泼在他身上,记住,一定要泼到他的脸和心口,那里是他尸气最盛的地方。”
“我和阿旭跟在你们后面,只要汤泼中了,我们就立刻出手。”
苏旭也拎起墙角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在灯下发着微光。他拍了拍秋生的肩膀:“别慌,有我们在。”
四人出了义庄,夜更沉了。
街上的灯笼大多灭了,只有镇东头的一家酒馆还亮着灯,里面却没什么声音,想来是店家怕出事,早就关了门。
他们沿着墙根走,脚步放得很轻,只有鞋底蹭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走到一条窄巷口,九叔停住脚步,指了指巷子里。秋生和文才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巷子里的阴影里,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石少坚。
此刻他浑身冒着妖气,嘴角带着鲜血,面无神色的往前走着。
秋生和文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他们握紧手里的罐子,猫着腰,悄咪咪地往巷子里挪,紧紧地跟在石少坚后面。
巷子很窄,两边的墙很高,把月光都挡住了,只有几缕光从墙缝里漏进来,照在地上的石子上。两人走得很小心,可文才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 “咕噜噜” 地滚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 “咚” 的一声响。
石少坚的身子瞬间僵住了。他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缩成了一条缝。
秋生和文才吓得不敢动,可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石少坚的身影晃了晃,竟一下子消失在了阴影里。
“人呢?” 文才压低声音,慌慌张张地四处看。
秋生也急了,手里的碗都开始抖,他刚想喊九叔,就觉身后一阵冷风刮过。
两人猛地转过身,就见石少坚站在他们面前,离得只有几步远。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两排尖牙,牙齿上还沾着血丝,对着两人阴森森地笑着,笑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又哑又涩。
“妈呀!” 文才吓得叫出了声,手里的罐子差点掉在地上。
秋生反应快,拉起文才的胳膊,把手里的罐子对着石少坚就泼了过去。文才也赶紧回过神,跟着把碗里的汤泼了出去。
黑色的百宝汤在空中划过两道弧线,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两道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剑气,全泼在了石少坚的脸上和心口。
“滋~~~~” 汤一碰到他的皮肤,就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白色的烟雾瞬间冒了出来,还带着股焦糊味。
石少坚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那声音不像是人的,倒像是野兽被烫伤时的嘶吼。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皮肤裂开一道道口子,红色的肉翻出来,很快又变成了黑色,最后竟露出了里面的白骨,眼窝深陷,死死地盯着秋生和文才。
“吼!” 石少坚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他的指甲好像长了几分,带着黑气,直抓秋生的胸口。
秋生和文才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师父!阿旭!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