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宫婉儿负责收购、苏沐雨和白灵儿负责“蹲点”的同时,李英俊也没闲着。他换下那身标志性的青衫,穿上了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显得蜡黄而憔悴,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活脱脱一个落魄潦倒、修为低微(他将自身灵力波动压制在了觉醒五六层的样子)的散修模样。
他独自一人,混迹在散修聚集区最混乱、最底层的地带,那里充斥着各种失败者、赌徒和投机分子。他的目标,是那些心性有缺陷、容易受情绪影响,或者本身就想出手令牌却又贪心不足、犹豫不决的家伙。
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汉子,筑基初期修为,但气息虚浮,眼神游移不定,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浑身散发着劣质酒气和一股郁不得志的颓废感。他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摩挲着一枚令牌,时而唉声叹气,时而眼神凶狠,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李英俊观察了片刻,心中便有了计较。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悲苦和无助,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那汉子附近,故意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正好摔在那汉子面前。
那汉子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李星辰。
李英俊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汉子连连作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这位……这位大哥,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没长眼,冲撞了您……”
那汉子见他修为低微,衣衫褴褛,戒心稍减,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开滚开!别挡着老子!”
李英俊却没有离开,反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蜡黄的脸颊滑落,他一把抱住汉子的小腿,哭嚎道:“大哥!大哥您行行好!救救小的吧!小的……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汉子懵了,周围也有几个看热闹的围了过来。
“你……你干什么?放开!”汉子试图挣脱,但李英俊抱得死紧。
“大哥!求求您了!”李英俊涕泪横流,演技逼真至极,“小的家住三千里外的黑山镇,家中老母身患奇症,卧床三年,眼看就不行了!郎中说,唯有……唯有那陨星秘境中生长的‘七星还魂草’方能救命啊!小的变卖了家中所有,一路乞讨而来,就是……就是为了能进秘境,采得仙草,救我娘亲性命啊!”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着汉子的反应。
那汉子听到“七星还魂草”(李英俊胡诌的),又看他哭得情真意切(演技高超),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所触动,但握着令牌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李英俊见状,哭得更凶了,猛地磕起头来,额头瞬间见红:“大哥!小的知道这令牌珍贵!小的不敢奢求!只求……只求大哥能发发慈悲,将这令牌……借给小的用用!小的发誓,只要采到仙草,立刻将令牌归还!并且……并且小的愿意立下血誓,此生做牛做马,报答大哥恩情!若是采不到,小的……小的就死在秘境里,也绝不敢污了大哥的宝物!” 他声嘶力竭,将一个救母心切、走投无路的孝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围有些心软的散修已经开始摇头叹息。那汉子看着李英俊磕破的额头和绝望的眼神,又听着周围隐隐的议论,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辈,酗酒度日,对这秘境既渴望又恐惧。此刻被李英俊这番“悲情”表演一冲,再加上“借”而非“要”,还有“血誓”和“做牛做马”的承诺,贪念和一丝莫名的“虚荣心”开始作祟。
“……你……你说的是真的?”汉子迟疑地问道,声音放缓了一些。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叫小的天打雷劈,神魂俱灭!”李英俊指天发誓,眼神“真诚”得让人动容。
“……借给你……也不是不行……”汉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是,光凭你空口白牙可不行!你得……你得有点抵押!”
李英俊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和绝望之色:“抵押?大哥,小的……小的身无长物,就……就只有这条贱命了……”
“谁要你的命!”汉子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李英俊全身,最终落在他腰间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实则没什么值钱东西的破旧储物袋上,“你那袋子里,有什么?”
李英俊“犹豫”了一下,才“万分不舍”地解下储物袋,倒出里面几块下品灵石和一些普通的草药、干粮,哭丧着脸:“大哥,就……就这些了……”
汉子嫌弃地看了一眼,但想到对方立下的血誓和“做牛做马”的承诺,又觉得似乎……也不算太亏?反正这令牌他自己拿着也心惊胆战,不如“借”出去,既能得个“善人”的名声,还能白得一个“奴隶”和些许抵押品,万一对方真走狗屎运采到仙草,自己还能拿回令牌,甚至可能分润好处……
贪婪和侥幸心理最终占据了上风。那汉子一把抓过李英俊倒出来的那点“垃圾”和储物袋,故作大方地将令牌塞到李英俊手里,板着脸道:“哼!看在你这片孝心的份上,令牌就先‘借’给你!记住你的血誓!若是敢耍花样,老子追到天涯海角也饶不了你!”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李英俊接过令牌,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再次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连滚带爬”地“感激涕零”地跑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那汉子掂量着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抵押品”,看着李英俊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觉得自己做了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却不知,那个“可怜孝子”在转过几个弯后,立刻挺直了腰板,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污迹,眼神恢复了清明与锐利,看着手中那枚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搞定一枚。下一个,该找谁‘借’呢?”李英俊掂了掂令牌,目光再次投向那纷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