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消息，他大概也收不到。
但出乎意料的是，几分钟后，陆凛的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
没有配图，只有一句话：
“家规第一条：不信谣。”
发布时间：三分钟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条动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凛的账号，以前只转发过几条军方宣传，从来没有发过任何私人内容。
这是第一条。
而这条的杀伤力，比任何公关声明都大。
“评论……爆了。”
小陈小声说。
确实，动态发布不到五分钟，转发和评论已经破万。
热评第一条是：
“家规！！！他说家规！！！”
第二条是：
“正宫亲自下场辟谣，这波稳了。”
第三条是：
“我就想问那个狗仔，脸疼吗？”
江寻看着那条动态，嘴角一点点扬起来。
他想象着陆凛在训练间隙，看到新闻，皱着眉打下这行字的样子。
那个人一定很不耐烦，觉得这种无聊的绯闻浪费他的时间，但又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现在怎么办？”琳达问。
“既然陆凛都说话了。”
江寻把平板还给琳达，“我们也表示一下。”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拍了张会议室的照片——
满桌的文件，团队的众人，还有他手里已经凉掉的咖啡。
配文：
“在开会，准备新专辑。
以及，家规第二条：不传谣。”
发送。
接下来的一整天，舆论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
陆凛那条“家规”的动态被截图传播，成了全网热梗。
有人做了表情包，有人编了段子，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家规”后面还有几条。
江寻的那条回应也让粉丝吃了定心丸。
评论里一片“哈哈哈”和“嗑到了”，偶尔有几个质疑的声音，也被淹没在调侃里。
下午三点，秦羽开了直播。
她没有化妆，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自家客厅里。
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
“关于今天的热搜，我简单说几句。”
秦羽对着镜头，表情很无奈。
“第一，我和江寻是朋友，也是同行。
昨晚在餐厅偶遇，聊了不到十分钟，内容是关于舞台设计的合作可能性。
第二，那张所谓的‘亲密照’是借位拍摄，我当时在帮他整理衣领，因为他的领子卡在项链上了。”
她顿了顿，拿起手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拨了个号码，打开免提。
电话响了四声，接通了。
“秦小姐。”
陆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有隐约的汽车引擎声，“有事吗？”
会议室里，江寻也在看直播。
听到陆凛声音的瞬间，他坐直了身体。
“陆先生，抱歉打扰您。”
秦羽对着手机说。
“关于今天的热搜，我想当面跟您和江寻道歉。
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
陆凛说，“我已经看到了。”
“那您……”
秦羽有些犹豫，“您不介意吗？”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默。然后陆凛说：
“江寻交什么朋友，是他的自由。
我尊重他的社交圈，也信任他的判断。”
秦羽明显松了口气：
“谢谢您的理解。
另外，我想公开澄清一下，我和江寻真的只是朋友。
昨晚的见面完全是偶然。”
“我知道。”
陆凛说，“江寻昨晚回家就告诉我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等等，昨晚回家就说了？”
“所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秘密？”
“这信任度，我哭了。”
秦羽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那就好。
陆先生，最后说一句——
您连我的电话都拒接，只接一个人的专线。
这件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吸气声，像是陆凛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过了几秒，他说：
“军务繁忙，私人电话通常不接。
江寻的号码有特别设置，所以能接通。”
“明白了。”
秦羽笑得更明显了。
“那我不打扰您了。再次抱歉。”
“不必。”
电话挂了。
秦羽看向镜头，耸耸肩：
“大家都听到了。
所以，散了吧。
该工作的工作，该学习的学习，别盯着别人的私生活了。”
她关了直播。
会议室里，小陈第一个笑出声：
“秦羽姐这波操作，太厉害了。”
琳达也松口气：
“危机应该解除了。
现在舆论已经完全反转，都在讨论陆先生的‘专线’和你们的‘家规’。”
江寻却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想着陆凛最后那句话。
“军务繁忙，私人电话通常不接”
——这是实话，但也不是全部实话。
陆凛不接陌生电话，是因为他必须过滤所有信息，确保通讯安全。
而江寻的号码之所以能接通，不是因为什么“特别设置”。
是因为陆凛把他放在了“家人”的分类里，那个分类的来电，任何时候都会转接到他手上。
这件事，陆凛从来没说过。但江寻知道。
晚上七点，陆凛回来了。
他推开门时，江寻正在厨房煮面。
两个鸡蛋在锅里滋滋作响，空气里弥漫着煎蛋的香味。
“回来了？”
江寻回头，“训练结束了？”
“嗯。”
陆凛把背包放在玄关，走过来，“看到新闻了。”
“我也看到了。”
江寻把煎蛋盛出来，“你的‘家规’反响很好。”
陆凛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江寻忙碌的背影：
“秦羽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回程的车上。
她开免提，我才知道是在直播。”
“我知道。”
江寻把面盛进碗里，放上煎蛋，“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
“她没经过你同意就直播通话。”
陆凛想了想：
“有点意外，但不生气。她是在帮你澄清。”
江寻把两碗面端到餐桌：“来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下。
陆凛拿起筷子，先夹走了江寻碗里的一片煎蛋——
他总是这样，说江寻吃不了那么多。
“你昨天回来，确实跟我说了遇到秦羽的事。”
陆凛说，“但我没想到会被拍。”
“我也没想到。”
江寻说，“那家餐厅很隐蔽，应该是专门蹲我的。”
陆凛看着他：
“你会觉得困扰吗？这种没有隐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