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小陈被他们带走了。”
琳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急促中带着哭腔。
江寻正在工作室里修改新专辑的歌词，听到这话，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稿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半小时前。”
林姐吸了吸鼻子。
“她在楼下咖啡店买早餐，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停在她面前。
两个人把她拉上车，车子马上就开走了。
店里的人报了警，但……”
“知道了。”
江寻打断她。
“把咖啡店地址发给我。
还有，通知陆凛。”
“我已经打过了，但陆先生的电话一直占线。”
江寻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了眼时间——
上午九点十五分。
陆凛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战术会议，手机会调成静音。
“继续打。”
江寻说，“我去现场看看。”
咖啡店外围起了警戒线。
警察正在询问目击者，拍照取证。
江寻走过去时，一个年轻警官拦住了他。
“先生，这里不能……”
“我是江寻。”
江寻说，“被带走的是我的助理。”
警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侧身让他进去：
“江先生，您先到里面坐一下。我们队长马上过来。”
江寻没有坐。
他站在咖啡店门口，看着地上的刹车痕——
很新，很深，说明车子停得很急。
店员还在和警察描述情况，声音发抖：
“……他们就那样把她拖上车，她一直在喊，但车上的人捂住她的嘴……”
“江寻。”
江寻转身，看到李正阳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国安的人。
“情况陆凛知道了吗？”李正阳问。
“电话打不通，他在开会。”
江寻说，“现场有什么发现？”
“面包车是套牌，往城东方向去了。
我们调了沿途监控，但那个区域有很多老巷子，监控覆盖不全。”
李正阳递给江寻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小陈的手机。
屏幕锁着，但有人用口红在背面写了个数字。”
江寻接过证物袋。粉色的手机壳背面，用口红潦草地写着：
187。
“什么意思？”他问。
“可能是时间。”
李正阳说，“十八点七分，也就是晚上六点四十二分。
或者是车牌号的一部分。
我们正在排查。”
江寻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快速运转。
小陈很聪明，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还留下线索，说明她没有被完全控制住，或者对方给了她一点机会。
就在这时，江寻的手机震动了。
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没有说话。
“江寻先生。”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机械而怪异。
“你的助理在我们手上。
如果想要她活着回去，今晚七点，带上陆凛到城南废弃化工厂。
一个人换一个人，很公平。”
“我要听到她的声音。”江寻说。
短暂的停顿后，小陈的声音传来：
“寻哥，别来！他们——”
电话被掐断了。
“今晚七点，城南化工厂。”
那个机械声音继续说。
“只准你和陆凛来。
如果看到警察或者军队，你的助理会死得很痛苦。
明白吗？”
“明白。”江寻说。
电话挂了。
李正阳看着他：
“他们要陆凛？”
“嗯。”
江寻把手机放回口袋，“交换人质。”
“这是陷阱。”
李正阳立刻说。
“他们不可能真换。
陆凛一旦出现，他们会把两个人都杀了。”
“我知道。”
江寻说，“但我必须去。”
“你不能……”
“我不会带陆凛去。”
江寻打断他，“我去。一个人。”
李正阳皱眉：
“江寻，这太危险了。
你没有任何经验，对方是职业的极端分子。”
“所以你们可以跟在我后面。”
江寻说，“但不能让陆凛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同意。”
江寻看向李正阳。
“李队，你是专业人士。
你应该明白，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将计就计。
他们以为我会带陆凛去，我就一个人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们可以提前在化工厂布控，等他们出现，一网打尽。”
李正阳沉默了几秒：
“我需要和陆凛商量。”
“没时间了。”
江寻摇头；
“李队，小陈是因为我才被卷进来的。
她是我的助理，是我的朋友。
我不能让她因为我的事出事。
这是我的责任，我来解决。”
“但你可能会死。”
“那就死。”
江寻说得很平静。
“总比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好。”
李正阳看着江寻，那眼神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人。
最后，他叹了口气。
“我需要四小时布置。”
他说；
“下午两点，我给你完整的行动计划。
但你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执行，一步都不能错。
否则不仅救不了人，你自己也回不来。”
“我答应。”江寻说。
下午五点，江寻独自开车前往城南。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黑色背包，里面是李正阳准备的装备：
定位器、微型通讯器、防弹背心，还有一把匕首。
“记住。”
李正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我们的人就位。
不要硬拼，不要逞强。
安全第一。”
“明白。”
江寻说。
废弃化工厂在城南工业区边缘，已经荒废了十几年。
周围是大片杂草和废弃的厂房，夕阳把一切都染成血色。
江寻把车停在工厂外五百米的地方，步行进去。
工厂大门半开着，铁锈剥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走进去，里面空旷而昏暗。
管道纵横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品的刺鼻气味。
“我来了。”江寻大声说。
回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几秒后，二楼传来脚步声。
三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为首的是个瘦高男人，戴着口罩，正是演唱会那晚逃跑的目标b。
他左右各站着一个同伙，都拿着手枪。
小陈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
看到江寻，她拼命摇头，眼睛里全是泪水。
“陆凛呢？”目标b问。
“他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