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产业交流会刚结束，李家村纺织厂的热闹还没散去，凌薇正和几个女工收拾会场，突然被一声质疑打断。
凌厂长，您等等！东风村的刘厂长大步走过来，手里拿着账本复印件，眉头紧锁，俺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好几天了。
凌薇放下手中的搪瓷茶杯，微笑道：刘厂长请说。
您说棉纱是邻省纺织厂的尾货，可每月15吨，哪有这么多尾货？刘厂长声音洪亮，引得周围几个厂长都围了过来，俺们厂找了半年，连5吨都没弄到，您这渠道怕是……有问题吧？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厂长互相交换眼神，有人小声嘀咕：是啊，月月有尾货，这也太巧了。
凌薇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从容。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空间棉纱的借口，迟早会被人质疑。
刘厂长别急，凌薇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纸，这是过去3个月的尾货采购收据，上面有红星纺织厂的红章，您可以看看。
刘厂长接过收据，凑到煤油灯下仔细翻看。其他厂长也凑过来，有人点头：确实是红星厂的章。
不过您说得对，凌薇话锋一转，声音清脆有力，总靠尾货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俺已经联系了红星纺织厂的赵厂长，这周末就去谈长期合作，以后棉纱再也不用愁！
这话一出，满场厂长瞬间佩服。刘厂长更是面露愧色：凌厂长，是俺多心了。您这解决问题的速度，真是让人服气！
散会后，凌薇连夜忙活起来。纺织厂的办公室里，煤油灯亮到深夜。
她从空间取出之前尾货棉纱的包装麻袋，借着灯光，用特制墨水仿红星纺织厂的字体，在袋上补印合格品字样。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确保和真品一模一样。
凌丫头，你这忙到半夜，身体吃得消吗？李建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玉米粥，快趁热喝点，别把身子熬坏了。
凌薇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李叔，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扎实。不能让国营厂看轻咱们村办厂。
她又把织好的浅紫格子布、军区帐篷布各装2匹，用粗布仔细包好，作为样品。最后在账本上补填尾货试用评价棉纱纤维长，织布合格率98%，适合批量采购，每一笔都写得详实，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
李建国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感慨道：不服就干的劲，真是没人比得过！
周末清晨，凌薇带着样品和账本，准时出现在红星纺织厂门口。
赵厂长五十多岁，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第一句话就很直接：凌厂长，你们每月要15吨棉纱，可我查了，你们只有10台织机，按道理8吨就够了，为啥多要7吨？
凌薇早有准备，从容掏出邻县订单和军区合同：赵厂长，俺们下月要扩到12台织机，还要给邻县百货公司供花布，15吨刚够。而且俺们用棉纱省，每匹布比其他厂少用2两，您要是不信，这是俺们的用料记录。
她递过账本，上面每台织机的日耗纱量记得清清楚楚。赵厂长翻了两页，点头：算得细，是干实事的样子。
第二关考验接踵而至。赵厂长拿起样品布，仔细摸了摸帐篷布：这布密度够，适合做帐篷；花布颜色匀，固色也不错。但国营厂的棉纱是统一定价1.2元\/斤，你说要1.1元，凭啥？
凌薇没绕弯子，直接亮底牌：第一，俺们长期要，每月15吨，一年就是180吨，是稳定大客户；第二，俺们可以帮贵厂试织新布料——比如您这棉纱织灯芯绒，俺们有技术，试织成功了，贵厂的棉纱还能多一条销路；第三，俺们不用贵厂送货，自己派车拉，省您运费。
这三点说到了赵厂长心坎里。他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行！1.1元\/斤，但得签3年合同，你们要保证每年至少采购180吨。
最后一关，赵厂长表情严肃：你们是村办厂，管理能跟得上吗？别到时候棉纱浪费了，还说俺们质量差。
凌薇掏出精心准备的《纺织厂管理制度手册》，里面考勤、设备维护、质量奖惩的条款清清楚楚，还有每月的质量报表：赵厂长，俺们厂的废品率只有5%，比有些国营厂还低。而且俺们有专门的原料库，棉纱进出都记账，绝不浪费。您要是不放心，随时可以去俺们厂考察。
赵厂长接过手册，翻到质量报表那页，看到每月废品率5%的数字，终于露出笑容：凌厂长，你这管理比我预想的还规范！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
一周后，赵厂长带着技术员来到李家村纺织厂考察。
刚进厂房，赵厂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10台织机有序运转，粗布区的女工们按节奏踩踏板，花布区的半自动机器作响，染色区的工人正按配方煮染剂，墙上的生产进度表、质量检查表一目了然。
这比很多县办国营厂都整齐！赵厂长忍不住赞叹，走到染色区，拿起染好的浅绿棉纱，你们这植物染色技术哪学的？颜色匀，还不掉色，比化学染色环保。
凌薇笑着回答：是俺娘家的老方子，俺们改良了下，适合批量染。
座谈会上，赵厂长突然提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建议：凌厂长，你这厂虽然小，但比很多国营厂有活力！我有个想法——咱们合作开发灯芯绒棉纱，你们有织灯芯绒的技术，俺们有原料，开发成功了，你们织成布卖，俺们卖棉纱，一起赚钱！
凌薇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想做的！她立刻答应：求之不得！俺们已经在试织灯芯绒，就差适合的棉纱，咱们合作，肯定能成！
赵厂长笑着说：那我回去就让技术部调配方，下周给你们送样品棉纱，咱们尽快试织！
旁边的李建国激动得直搓手：跟国营厂合作，不仅棉纱稳了，还能开发新布料，纺织厂的路越走越宽了！
当天就签了长期供货协议，关键条款写得明明白白：
1 每月供应15吨棉纱，单价1.1元\/斤，比之前尾货价低0.1元，每年省1800元；
2 凌薇派车自提，每月5号提货，逾期未提，棉纱暂存厂库；
3 凌薇帮试织新布料，试织成功后，红星厂优先给李家村供专用棉纱。
凌薇心里算得清楚——这15吨棉纱，1.5吨从红星厂真采购（应付考察和账面），13.5吨从空间补充，既巩固了国营渠道的真实性，又没增加多少成本，还赚了价格优惠，一举三得。
消息传回公社，张书记特意来厂里祝贺：跟国营厂合作，以后棉纱再也不用愁了！公社给你们批2辆牛车，专门用来拉棉纱，运费从公社产业基金里出！
凌薇笑着道谢：谢谢张书记！有公社支持，俺们肯定能织更多好布，带动更多村增收！
之前质疑的刘厂长也来道贺：凌厂长，还是你有本事，能跟国营厂合作！以后俺们厂要是缺棉纱，能不能帮俺们搭个线？
凌薇爽快答应：没问题！等俺们合作稳定了，就帮你问问赵厂长！
赵厂长走后，凌薇立即召集女工们开会。
姐妹们，下周红星厂就送灯芯绒专用棉纱来，咱们先调2台半自动机器试织，张翠花带3个技术好的姐妹负责，争取一周出样品！
张翠花激动地说：凌厂长放心！俺们肯定好好织，让灯芯绒布早日卖到县城百货公司！
李巧巧也举手：俺来画灯芯绒的图案，织成条纹的，肯定好看！
当晚，凌薇进入空间，打开《灯芯绒织造技术手册》。手册里详细写了棉纱密度要求织机针板调整方法——红星厂的样品棉纱要是符合要求，就能直接试织；要是不符合，空间里还有专用棉纱改良配方，能帮红星厂调整。
空间提示累计功德值点，可解锁灯芯绒压绒机，凌薇眼睛一亮：有了压绒机，织出的灯芯绒更厚实，卖价能再涨5元一匹！
凌薇站在厂房里，看着墙上的合作开发计划——先试织灯芯绒，再合作开发薄款花布（适合夏天），最后对接国营厂的染纱车间，实现原料-染色-织造全链条合作。
她心里清楚，跟红星厂的合作，不仅是解决了棉纱渠道，更是打开了村办厂对接国营资源的大门。以后李家村纺织厂，再也不是小打小闹的村办厂，而是能跟国营厂并肩的产业新锐！
窗外的阳光照进厂房，10台织机匀速运转，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纺织新高峰预热。凌薇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期待：有了全自动染纱机，染色效率能提3倍，再加上灯芯绒专柜，年底月盈利肯定能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