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片，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汗水，在夕阳下挥洒。
怒吼，在空气中回荡。
一名红锋的小队长仗着自己耐力好，加速冲到了何晨光旁边，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挑衅。
“呵……呵……新兵蛋子，冲这么猛？”
“小心待会儿……没力气哭！”
何晨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对着自己的队员们，再次吐出两个字。
“二档！”
“嗡！”
利剑大队的队列，再次发出一阵共鸣。
他们的速度，在已经快到极致的基础上，又一次拔高！
那个还在放狠话的红锋小队长，只觉得眼前一花。
何晨光带着整个利剑大队，像一阵风，直接把他甩在了身后。
他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只剩下目瞪口呆。
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这还怎么玩？
场边。
常猛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训练场上那道蓝色的闪电，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那充满杀气的目光，穿过整个训练场，射向另一边悠闲站着的刘易。
然而，刘易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正靠在一根单杠的柱子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偶尔拧开喝一口，姿态闲适得像是在公园里看大爷下棋。
那份淡然，那份无视，比任何直接的嘲讽都更让常猛抓狂。
就在这时，一辆挂着军区牌照的猛士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基地大门口。
车门打开，高世巍和宋耀光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首长好！”
门口的岗哨队员一个激灵，挺直了身板。
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正准备通过内部通讯系统汇报。
“嘘。”
高世巍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声张。”
他指了指里面火药味十足的训练场，压低了声音。
“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岗哨队员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再次敬礼：“是！”
说完，便目不斜视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但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
高世巍和宋耀光没有走向办公楼，而是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站在一排训练器材的阴影里，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老高，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耀光看着场上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眉头紧锁。
“这俩队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把他们放一块儿，这不是火星撞地球吗？”
“万一真动起手来，影响多不好。”
高世巍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动手？”
他冷哼道。
“他们谁敢动手，我就敢把他们全部关进禁闭室！”
“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叫纪律！”
宋耀光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跑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看这架势……明显是红锋更占优势。”
“他们跑得更稳，节奏控制得更好，这才是长跑的关键。”
“利剑那帮小子，纯粹是瞎冲，后劲儿肯定跟不上。”
高世巍闻言，嘴角却微微上扬。
“是吗？”
“我倒觉得，好戏才刚刚开始。”
“老宋，咱们拭目以待。”
两人不再说话，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两条飞速移动的人龙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跑完十公里，但对于这两支队伍来说，仅仅是个热身。
场上的局势，和宋耀光预料的完全相反。
利剑大队非但没有出现后劲不足的情况，反而越跑越轻松。
他们的速度始终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线上，那个被他们称之为“二档”的速度。
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死死地压制着红锋大队。
红锋队员们已经拼了命了。
有好几次，他们都咬着牙，拼着抽筋的风险，试图发动集体冲锋，追上利剑。
可每一次，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
利剑的队列总能再次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轻而易举地将距离重新拉开。
不多不少，始终保持着领先一个身位的优势。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体能比拼了。
这是一种碾压。
一种从容不迫的，带着戏谑意味的碾压。
两支队伍的队员都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体能和意志。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利剑大队，明显更胜一筹。
“废物！一群废物！”
场边的常猛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对着自己的队员破口大骂。
“跑！给老子跑！”
“你们的腿是面条做的吗？”
“平时吹牛逼一个比一个响，现在怎么都蔫了？”
他的吼声在训练场上空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队员们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红锋的队员们不是不想跑，是真的快到极限了。
每个人的肺都像要炸开，大腿灌了铅一样沉重。
反观利剑那边。
何晨光甚至还有闲工夫回头，对着自己的队员们竖了个大拇指。
“兄弟们，节奏不错！”
“保持住！”
“让咱们的老大哥们看看，什么叫专业！”
他的话里带着调侃，利剑的队员们虽然也在大口喘气，但脸上却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状态，高下立判。
红锋的队员们，一个个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眼神都开始涣散，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硬撑。
而利剑的队员们，虽然同样疲惫。
但他们的眼神依旧明亮，队列依旧整齐，仿佛还有余力。
阴影里。
宋耀光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之前对红锋的判断，错得离谱。
他看向身边的高世巍。
只见这位东南军区的最高指挥官，此刻正双眼放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绝世璞玉，正在被打磨出最耀眼的光华。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整个负重越野，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跑道上，红锋大队的队员们，每一个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他们的节奏已经被彻底打乱。
利剑大队那帮家伙，简直就是魔鬼。
他们不光自己跑得快，还故意控速。
每当红锋大队拼尽全力，感觉马上就要追上的时候。
利剑的队伍就会猛地一提速，再次把距离拉开。
然后，等红锋的队员们泄了气，速度慢下来，他们又会跟着慢下来。
不多不少，就吊在前面一个身位。
来来回回，反复拉扯。
这根本不是在比赛。
这是在遛狗！
宋耀光站在阴影里，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他看着场上那游刃有余的利剑。
再看看自己这边快要被拖垮的红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老高……这……这帮家伙，他们……他们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