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所有幸存人员心里的疑问。
他们全都竖起了耳朵，死死地盯着刘易，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刘易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员们，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转回头，看着张伟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报告张总指挥。”
“我们是从海里，游进来的。”
“什么？”
张伟志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游……游进来的？”
不光是他，周围所有坐着的士兵，全都露出了活见鬼的表情。
从海里游进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里是市中心广场！
距离最近的海岸线，直线距离超过三十公里！
中间要穿过多少街区，多少监控，多少巡逻队？
他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了。
人家玩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争。
当他还在第二层考虑怎么排兵布阵的时候。
人家已经站在第五层，用一种他想都想不到的方式，直接掀了桌子。
“好……好小子……”
张伟志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算你狠！”
他承认刘易的战术厉害到变态。
但他还是不完全服气。
他指了指远处，那越来越近，响彻天际的警报声。
“就算你赢了这里又怎么样？”
“我的外围部队，两个满编的加强团，已经把整个核心城区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现在，就是瓮里的鳖，插翅难飞！”
“你赢了这场战斗，但这场演习，你输定了！”
张伟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扳回一局的快意。
然而，刘易只是淡然地看着他，那眼神。
像在看一个还在为一加一等于二而沾沾自喜的小学生。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论。
他只是转过身，对着自己的队员们，下达了新的命令。
“全体都有！”
“打扫战场，补充弹药。”
“所有人，立刻进入指挥部大楼，换装！”
“动作快！”
“是！”
利剑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效率。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一部分人警戒。
另一部分人则快步冲进了那栋刚刚被他们攻下来的指挥部大楼。
张伟志死死盯着指挥部大楼的门口。
他的拳头攥得发白。
十分钟。
整整十分钟过去了。
里面的人在搞什么鬼？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当指挥部大楼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走出来的，不是一群杀气腾腾的特战队员。
而是一群……路人？
一个穿着外卖小哥衣服的年轻人。
他身后跟着两个背着双肩包，穿着校服，看起来像附近大学城的学生，有说有笑。
再后面，是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白领”，正拿着电话。
画风突变，让现场所有严阵以待的士兵，脑子都宕机了。
人呢？
刚才冲进去的那帮杀神呢？
怎么出来一帮牛鬼蛇神？
张伟志眼皮狂跳，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刚想开口喝问，那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学生”，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面前。
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欠揍的笑意。
“张总指挥。”
刘易开口了。
他把肩上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动作熟练得让人生不出半点怀疑。
张伟志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他！
就是这个声音！
可是……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廉价t恤和牛仔裤，一脸青春气息的“大学生”。
再回想刚才那个浑身浴血，眼神锐利如刀的特战队长。
这特么是一个人？
“你……你们……”
张伟志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
他再看向那群“路人”。
那个骂骂咧咧的外卖小哥，那个趾高气扬的白领……
他们的眼神深处，都藏着同样的，属于猎食者的冷酷。
利剑特战队！
我靠！
这是什么神仙伪装术？
简直就是东方妖术里的易容！
不，比易容还邪门！
易容只是换了张脸，可这帮人，连带着气质、神态、走路的姿势都彻彻底底换了个人！
扔到人堆里，谁能把他们跟刚才那群杀神联系到一起？
刘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张总指挥，时代变了。”
“现在不流行硬碰硬了。”
说完，他对着身后那群“牛鬼蛇神”大手一挥。
“走了走了，回学校开黑了！”
“都快点，宿管阿姨要锁门了！”
一声吆喝，利剑队员们瞬间化作鸟兽散。
那个“外卖小哥”骑上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辆小电驴，一溜烟就没影了。
那个“白领”则直接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一个武警战士心急火燎地从刘易身边跑过，还撞了他一下。
“同学，让让！没看到在执行任务吗！”
刘易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蹲下去捡，嘴里还抱怨着。
“哎哎哎，大哥你看着点路啊……”
那名战士头也没回，直接冲向了远方。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刚才拼了命要抓捕的“头号目标”。
正蹲在他脚边，慢悠悠悠地捡着一本《高等数学》。
刘易捡起书，拍了拍上面的灰，看着那群无头苍蝇一样的士兵，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转身，混入人群，彻底消失不见。
……
十分钟后。
演习导演部，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通告，通过最高加密频道，传达到了每一个作战单位。
“重要通告。”
“天江市中心广场总指挥部，于十分钟前被军方利剑特战队成功斩首。”
“总指挥官张伟志，阵亡。”
“指挥系统全员，阵亡。”
“根据演习规则，判定天江地方总指挥部，全军覆灭。”
消息传到东南军区指挥中心时，整个大厅先是安静了一秒。
然后，瞬间沸腾！
“赢了！”
“卧槽！赢了！”
“斩首！真的成功了！”
何志军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抽动。
他通红着眼睛，盯着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红字，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好！”
“好小子！”
“老子就知道你行！”
他激动得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整个指挥中心，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所有的参谋、技术人员、警卫员，全都跳了起来，互相拥抱，欢呼雀跃。
这场胜利，太提气了！
太涨士气了！
用一个特战小队，端掉了对方的总指挥部！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特种作战！
这是足以载入军史的经典战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