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手里的铁锅往灶台上一墩，“哐当”一声震得锅沿的水珠都飞了起来。他叉着腰，脑袋往后仰着，笑声里带着股子扬眉吐气的得意：“你找我有事？哈哈！我看你是来求我做饭的吧？告诉你，不去！谁喊我都去，就你王白，八抬大轿请我都不去！”
他说着，抓起旁边的铁勺往墙角一扔，勺柄撞在砖头上发出“当啷”一声响，像是在给自己的话敲锣助威。扔完了还不解气，又把挂在墙上的围裙扯下来，团成一团扔到柴火堆里，然后往躺椅上一瘫，二郎腿翘得老高，眼睛半眯着，摆出副“你奈我何”的架势，连看都懒得再看王白一眼。
在他看来，王白找他还能有啥正事？无非是厂里有啥饭局摆不平，想起他这“京城第一厨”的手艺了。以前在院里总被这小子压一头，今天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让你求着我！
王白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眼前缭绕。等何雨柱的笑声渐渐歇了，他才淡淡开口：“哦，行。那我去跟杨厂长说一声，你不愿意就算了。”
话音刚落，他掐了烟，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不紧不慢，连头都没回。
“等会儿！”何雨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从躺椅上弹起来，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瞬间跑没了，几步就冲到王白身后，语气里带着点急切和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杨厂长？”
王白停下脚步，侧过脸斜睨着他，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你不是说不去吗？”
他记得刚见面时，这傻柱跟炸毛的公鸡似的，现在一听见“杨厂长”三个字，尾巴立马就夹起来了，倒真是应了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那是说你喊我不去！”何雨柱赶紧摆手，脖子都急红了，“厂长喊我，那能一样吗？厂长的吩咐，我傻柱什么时候打过折扣？”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杨厂长可是默许他把食堂的剩菜剩饭带回家的。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秦淮茹身上，天天往贾家送吃的，要是没了这点便利，拿什么讨好秦姐？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贾张氏又嘴馋，没吃的，那娘仨的日子怎么过？他可不能断了这条线。
再说了，这一年来，他被妹妹何雨水数落得快没自信了。何雨水总说他“又老又丑，没文化没前途，也就配跟秦淮茹这带仨孩子的寡妇过过”。起初他还不服气，可架不住妹妹天天念叨，久而久之，竟真觉得自己配不上好姑娘，只能把心思全放在秦淮茹身上。现在别说杨厂长让他去做饭，就是让他去刷锅，他也得乐呵呵地应着——万一得罪了厂长，断了他追秦姐的路，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白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现在可不是厂长喊你，是我来传话。你要是不愿意……”
“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何雨柱赶紧打断他，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那笑容比食堂蒸的白面馒头还暄软，“小白……不，王秘书！您吩咐的事，就是厂长的意思，我肯定照办！别说做饭，就是让我去给领导家劈柴，我都乐意！”
何雨柱也就对杨厂长有点这样，其他人，不好意思，在他眼里都是阿猫阿狗！
他拍着胸脯保证，生怕王白反悔。马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师父这变脸的速度，比灶上的火苗窜得还快。
“行。”王白也不跟他多掰扯，直截了当道，“周末加个班，去给一位领导做顿饭。到时候杨厂长会让车来接你，具体时间等通知。”
说完，他转身就走，烟蒂被随手摁在门口的煤堆上，留下个黑乎乎的印子。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那点不爽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琢磨——能让杨厂长特意派车接的领导，级别肯定不低。到时候他露一手绝活，说不定能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往后在厂里也能更体面些，追秦姐也更有底。
何雨柱越想越美，忍不住捡起刚才扔在墙角的铁勺，在手里掂了掂，又哼着小曲儿往灶台走去。
周末的天刚蒙蒙亮，胡同里还浸着露水的凉，四合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却已经站着俩人。许大茂穿着件簇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里面装着放映机和胶片，见王白开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拐进来，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地迎上去：“小白哥，你开车来了！”
何雨柱则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怀里抱着个食盒，里面是他凌晨就起来备好的调料和几样干货，见了王白，脸上有点不自在，却还是梗着脖子道：“东西都齐了。”
王白停稳车，跳下来打开后备箱。许大茂手脚麻利地把箱子搬上去，胶片卷轴碰撞着发出“咔啦”声，他一边搬一边念叨：“这机器我昨儿擦了三遍，保证放出来清清楚楚！”何雨柱也把食盒放进去，见许大茂那副殷勤样，撇了撇嘴，没说话。
“上车。”王白拍了拍手，自己坐到驾驶座上。他这开车的本事是真练出来了，一年来系统签到给的“驾驶专精”不是盖的，甭管是吉普还是卡车，上手就熟，连厂里的老司机都夸他方向盘把得稳。
车子刚启动，王白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后座的俩人，沉声又叮嘱了一遍：“到地方少说话，少打听。眼睛多看，嘴巴除了喘气别乱动，听见没？”
“放心吧小白哥！”许大茂笑得一脸褶子，心里却在琢磨——这趟见的肯定是大人物，回头得在院里好好说道说道，让那帮老的少的都瞧瞧，他许大茂现在跟厂长走得多近。
何雨柱“嗯”了一声，手指在膝盖上蹭来蹭去。他这辈子没跟这么大的领导出过门，心里头既紧张又有点期待，琢磨着待会儿得露一手，让领导尝尝他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