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先给许大茂倒了杯酒:“大茂,上次你结婚,你单独敬我,今天这杯我敬你。”
许大茂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小白哥客气了!该我敬你才是!”他和王白碰了杯,眼角的余光瞥见刘海中,心里偷偷乐——这二大爷,又在那儿摆谱呢。
娄晓娥也端起酒杯,声音软得像棉花:“小白哥,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仰头喝了,脸颊泛起红晕,比身上的红绸花还艳。
王白点头笑了笑,刚要转身,就见刘海中举着酒杯,半蹲的身子又往上抬了抬,喉咙里“咳咳”两声,显然是等着被敬酒。
王白昨天就琢磨着,许大茂结婚时没敬刘海中,今天自己要是也跳过,这二大爷指定得炸毛。可他偏就不想遂他的意——这老头,天天端着“长辈”的架子,实则满肚子算计,敬他?没必要,你刘海中是什么品种?也配?
王白往后退了半步,对着全桌人扬了扬酒壶,声音朗朗的:“各位,吃好喝好,我就不一一敬酒了!”
“哐当”一声,刘海中的酒杯差点掉地上。
他僵在那儿,半蹲的腿酸得发麻,举着的胳膊僵得发疼。怎么又是这样?许大茂结婚时他就没被敬酒,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王白结婚也这样!他可是二大爷!院里的管事人!这俩小子眼里到底有没有规矩?
一股火“噌”地从刘海中脚底窜上天灵盖。他放下酒杯,手攥得死紧——好!你们不给我面子,我回家拿儿子撒气!刘光天、刘光福那俩小兔崽子,今天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远在中学课堂上,刘光天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忽然打了个寒颤,猛地惊醒。同桌吓了一跳:“咋了?做噩梦了?”
刘光天揉了揉胳膊,后颈的汗毛直竖。他忽然想起今天是王白结婚——上礼拜许大茂结婚,他回家就被爹揍得半死,这次……剧情怎么这么像?
“完了完了……”刘光天抱着头,脸皱得像块抹布,“我爹指定又要抽我了!”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点饭菜香,可刘光天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已经听见了爹手里的鸡毛掸子抽在身上的声音。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王白端着个酒杯,脸上泛着恰到好处的红晕——他酒量本就经得住折腾,加上刻意控制,这会儿正精神头十足,挨桌敬酒。
“师傅,师爷,徒弟敬您二位一杯!”王白走到李泉和孙玉凡和面前,腰微微弯着,语气里满是敬重,“这杯酒,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他仰头“咕咚”一声,杯底朝天,亮了亮杯底,动作干脆利落。孙玉凡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沿:“傻小子,跟你师爷客气啥!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说罢也抿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也不擦,只拍着王白的胳膊,眼里的欣慰藏不住。
“是啊,小白,恭喜啊!”
李泉也是乐呵着说道!
旁边几个师兄弟早就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小白,这杯得跟咱哥几个走一个!”
“就是!当年你刚来厂里,还是我教你认的机床型号呢!”
王白笑着一一应承,跟这个碰杯,跟那个撞肘,嘴里的话一套接一套。
王白记性好,谁帮过他啥忙,哪怕是递过一块抹布,他都记在心里,此刻说出来,听得师兄弟们心里热乎乎的。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师弟,看着王白如今娶了宋老师,还有大校撑腰,早已没了当初的嫉妒,只剩下实打实的羡慕和亲近。
轧钢厂这桌喝得热热闹闹,隔壁院子街坊那桌就显得有些微妙。
王白端着酒杯走过来时,贾张氏正把一块红烧肉往自己嘴里塞,油汁儿蹭得他嘴角发亮。见王白过来,她手一顿,脸上挤出点笑,声音尖细:“小白啊,恭喜恭喜!这杯酒,婶子得跟你喝一个!”
王白皮笑肉不笑地举了举杯,酒液在杯里晃了晃:“贾婶客气了。”他没碰贾张氏的杯子,只象征性地抿了抿,目光扫过桌上——这桌菜明显动得最凶,尤其是那盘红烧肉,已经见了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院里其他人也跟着举杯,说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利话,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谁都知道王白今非昔比,不仅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还有俩军官舅哥和大校朋友,哪还敢像以前那样随意不在意
王白挨桌碰了碰杯,每桌都只喝一口,礼数做足,却也保持着距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街坊里,真心祝福的没几个,大多是来看热闹、蹭顿饭的,没必要掏心窝子。
敬酒的空档,王白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秦淮茹,心里不由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这段时间,那是骚的不行,每天就想着来和自己搭话!他每次不理她,她反而更来劲了。
秦淮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脸上那点强撑的笑意,怎么也盖不住眼底的失落。她手里捏着双筷子,半天没动一下,目光就像根无形的线,紧紧缠在王白身上,带着点不甘,又有点怨怼。
她是真的不甘心。
之前王白刚从阎家千元撤离的时候,她就想来和王白套近乎,可王白不理她,他想扮演知心大姐姐慢慢来,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跟坐了火箭似的,不仅成了五级钳工,还勾搭上了宋惠美——那可是中学的老师,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比她这个寡妇强了百倍!更别说还有大校和军官撑腰,这日子过得,比院里谁都风光。
秦淮茹想着不行,得加快脚步了!
有次王白下班回来,她故意在门口“崴”了脚,想让王白扶她一把,说几句贴己话。可王白就径直走了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绕开她走了,连个眼神都没多给。
(今天第三章,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