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在吃虎岩撞见公子时,派蒙笑得差点从空中栽下来:哇!你的脸比锅巴的屁股还红!
公子没好气地扶着淤青的下巴:那个江雪...实力确实够劲。他忽然正色看向叶轩,执行官席位还给你留着。
叶轩摇头拒绝:免了。目光扫过公子衣角的愚人众徽记,你们安分做生意,璃月自会以礼相待——说到这叶轩声音倏冷,若敢危及璃月我便亲手将诸位回至冬。
见招揽无果,公子揉着再次作痛的下巴苦笑离开。
公子离开后,叶轩带着荧去听戏,戏台之下人声鼎沸,叶轩轻摇折扇,眼角眉梢俱是藏不住的雀跃:来得正好,这出《岩王帝君镇魔记》可是难得一遇。
派蒙飘在空中歪头:不就是打戏嘛?上次看《风神醉酒》你都快睡着啦。
这怎能一样?叶轩合扇轻敲掌心,岩王爷降伏八虬的戏码,光是武生就要连换三套靠旗,旦角的水袖得舞出惊涛骇浪之势——你看台侧。
顺着他的指引,但见乐师们正在调试比人还高的青铜编钟,武生背上的四面靠旗绣着暗金岩纹。
班主说今日特意请了云大家来唱。叶轩压低声音,为抢这三张雅座,我磨了我妈好久才弄到。
好戏开场,云堇踩着激越的鼓点登场,头戴缀珠七星额子,掌中银枪挽出流云般的弧度。
叶轩指节叩着桌面轻声跟唱:星槎劈浪三千里——台下顿时爆发出如潮的叫好声。
孤云阁外镇龙螭——此刻云堇的枪尖抖落数点寒光,恰似岩枪坠地的凛冽气势。派蒙惊得抓住旅行者的袖角低呼:她枪尖真的在冒金光!
戏台上云堇的唱腔陡然转烈,枪尖金芒竟凝成游龙虚影盘旋而起。叶轩立即倾身向前为两人解说,语速因兴奋而加快:这出戏演的是魔神战争年间,海中巨魔八虬掀起滔天洪祸,岩王帝君携尘世之锁亲赴孤云阁决战。
旦角猛然甩出十丈长的月白水袖,如惊涛骇浪般在台上翻涌。叶轩以折扇遥指台中央:帝君先是掷出岩枪化作天衡山屏障护住黎民,继而引动星罗之力将恶兽彻底镇压深海。传说那投枪落处迸发的岩柱,便是今日孤云阁奇观的由来。
武生接连三个鹞子翻身,背靠旗猎猎生风,金线绣制的岩纹在琉璃灯下流光溢彩。派蒙紧紧攥着旅行者的衣角惊呼:所以孤云那些参天石柱,当真都是岩王爷的武器所化?
“那当然!”叶轩颇为得意。
初时荧望着戏台上纷繁的武打动作与华丽的唱词,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但随着云堇的枪尖划出金色轨迹,旦角的水袖翻涌如浪,她渐渐从铿锵的唱腔里听出了孤云阁惊涛拍岸的壮阔,从武生的腾挪间窥见了岩枪坠地时崩裂的星火。
当云堇最后一句唱词散入夜风,收枪凝立如磐石时,荧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屏住了呼吸。场下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雷动的喝彩,她跟着叶轩起身鼓掌。
这就结束了?荧轻声问道,目光仍流连在缓缓闭合的绛红幕布上。叶轩笑着指向开始谢幕的戏班:且等着呢,这样的好戏至少要返场三回——你看,云大家又要亮相了。
三场大戏接连开演,台上风云变幻。第二场《镇海伏魔》演的是帝君率众仙封印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云堇改披玄甲令旗,唱腔如惊雷裂空:瀚海倾波千钧坠,仙家符箛镇轮回。当戏台幻化出归终机金光迸射的奇景时,叶轩忍不住拍案叫好。
第三折《磐岩结契》更是震撼——旦角戴上赤铜傩面模拟若陀龙王,武生们以叠罗汉之势组成巍峨山岳。云堇的枪尖划出岩纹契约咒印,悲怆唱道:尘沙蚀骨终不悔,山河犹记故人眸。荧看见契约金光没入地脉的刹那,竟觉得掌心似有岩元素力共鸣震颤。
终幕时云堇卸妆三次谢客,戏台金粉还未落尽。叶轩望着缓缓闭合的幕布喃喃:每看一次都觉得,岩王爷的枪尖怕是还凝着千年的星光。
午后阳光将吃虎岩的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三两戏迷仍聚在街边回味方才的演出。荧与叶轩沿着栽满银杏树的街道并肩而行,比划着方才戏中的精彩处。
最妙的还是云大家枪挑契约咒印那式!叶轩以扇作枪凌空划出金光,竟用武生靠旗的摆动模拟出地脉涌动——
但帝君掷岩枪时更有雷霆万钧之势。荧指尖凝聚微光模仿元素迸发,尤其幕后用编钟模拟山岳崩摧之音...
派蒙晃晃悠悠飘在两人中间,脸颊还泛着桂花酿的酡红:你们说的...嗝...怎么都在转圈圈...她突然抓住荧的披风稳住身子,那个甩水袖的姐姐...是不是变出三个头了?
荧连忙伸手扶住东倒西歪的小向导,叶轩笑着指向远处的万民堂:去喝碗醒酒汤吧?听说香菱新研了文火慢炖的腌笃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