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断没几分钟，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林枫抬头，看见齐磊推门进来。
后面跟着马哲、王雪，还有七八个之前过来帮忙的那些同学。
十来个人挤在门口，把本来就不大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
“哟，这不是我们林大老板吗？”
吴晓薇从人群里钻出来，故意板着脸。
“现在开始从学校招工，不找我们啦？之前一天一百块，现在一小时六十。这么好的活儿，不想着我们？”
赵凯也帮腔：“就是，你就让我们帮忙找人，自己不来挣这钱？看不起我们啊？”
林枫笑了，起身招呼他们进来：
“怎么可能忘了你们？你们可是公司元老。”
马哲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那林总，我们这些元老，您不得分点儿原始股啊？”
“现在公司亏损严重，”林枫半开玩笑半认真、
“给你们原始股，那不是拉你们一起背债吗？我可干不出来这事儿。”
他顿了顿，嬉皮笑脸般说道：
“等咱们一起把公司做起来，做大做强，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正说着，办公室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影。
沈秋月站在那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她扫了一眼屋里这群学生，最后目光落在林枫身上。
“我说呢，”她走进来，说道：
“怎么最近学校这么多人吵着要找兼职，敢情都是往你这儿跑啊。”
林枫赶紧起身：“沈老师。我这不是帮帮婉仪嘛，再者说，也是帮咱们学校解决实习就业问题，您说是不是？”
沈秋月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林枫递过来的水：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一下子招这么多江大学生，学校领导表示很不放心。”
林枫心里一紧：“那……学校的意思是？”
“校领导知道你创业，又招了这么多同学，本来挺支持。”
沈秋月喝了口水，话锋一转。
“但是管理方面，学校很不放心。一百多个学生，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负责？”
屋里安静下来。
齐磊他们互相使眼色，都不敢插话。
“所以，”沈秋月放下水杯，“学校派我来监督你们。”
她看向林枫，嘴角微微扬起：
“放心，不是来添乱的。有什么事，我也能出一份力。”
林枫松了口气，笑了：“那太好了，有沈老师坐镇，我就放心了。”
“少来这套。”沈秋月摆摆手。
“我就是个监督的，具体怎么干，还是你们自己来。不过林枫——”
她语气认真了些：“这么多学生交到你手里，你得负起责来。工资按时发，工作环境要安全，实习证明要认真开。能做到吗？”
“能。”林枫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行。”沈秋月站起身。
“你们忙吧，我就在外面办公区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学校说可以给你挂个‘大学生创业示范基地’的牌子，以后招生、宣传都能用。算是支持。”
门轻轻关上。
屋里沉默了几秒，然后马哲第一个笑出来：
“可以啊枫哥！连学校都惊动了！”
“少废话。”林枫也笑了，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干活吧。”
正说着，王慧敏抱着一沓简历走进来：
“小林总，初面结束了。这是我觉得不错的，可以留下的同学，您看看？”
林枫接过那沓简历，大概翻了翻，厚厚一摞，少说也有五六十份。
他转手又递回给王慧敏：
“人员方面你负责就行。对了，这些——”
他指了指齐磊他们。
“都是自己人，年前就来帮忙的，有经验。你给他们安排安排。”
“好嘞。”王慧敏应下，转向齐磊他们。
“那各位同学，咱们去外面开个短会？我把工作内容、排班表跟大家说一下。”
一群人呼啦啦跟着王慧敏出去了。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像没那么重了。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佳琪坐在化妆镜前，手里捏着新改的直播脚本，眉头皱得死紧。
身边围着她工作室的几个人。
助理小陈、化妆师李姐、还有负责后台操作的小张。
“琪姐，这小少爷可真是个少爷做派。”
小陈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牢骚。
“根本不懂怎么管理公司，一下子裁掉那么多人，又招一堆学生兼职。这公司还不得直接崩盘？”
佳琪没说话，继续看脚本。
“要我说，咱还不如回去干工作室呢。”
小陈继续叨叨，说道：
“自己干，自由，也不用听人差遣。在这儿还得配合他搞什么‘平价转型’，咱们之前积累的高端客户群怎么办？”
佳琪终于放下脚本，叹了口气。
“你不懂。”她说，“以后要想在这行继续吃这碗饭，就得抱紧大腿。”
小陈愣了：“什么大腿？”
“苏静雯。”佳琪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林枫背后是谁？是苏静雯，是整个苏氏集团。你以为他真是在胡闹？错了，他这是在试水，在练手。”
“成了，他是少年英才；败了，有他妈兜底。”
她看向小陈：“你看看之前那个小薇。偷税漏税的事儿一爆，直接凉透。”
小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所以，”佳琪站起身，走到直播间门口，看着外面忙碌的学生们。
“回去把工作室的事处理干净，直接关停了吧。以后就死心塌地在这儿干。”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团队里的人：
“抱紧苏静雯这根大腿，咱们以后，才能真的吃香喝辣。”
化妆师李姐先反应过来：
“琪姐说得对。自己干，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跟对大老板，才有出路。”
小张也点头：“我听琪姐的。”
只有小陈还有些犹豫：
“可是……这转型能成吗？卖平价衣服，一件挣几块钱，得卖多少才能回本啊？”
“那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佳琪重新坐回化妆镜前，开始补妆。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直播做好。其他的，交给老板去愁。”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忽然笑了：
“再说了，平价怎么了？薄利多销，说不定真能杀出一条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