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守的不是钢筋水泥的基地，是每个能看见日出的明天。”
医疗区的走廊墙上，用红色喷漆写着这句话，是去年冬天沈砚带着孩子们一起画的，如今颜料虽有些剥落，却依旧透着暖意。
凌渊跟着沈砚走进医疗区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句话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转头看向沈砚，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疑惑：“日出？”
沈砚脚步顿了顿，笑着解释：“就是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天会变成橙色，很暖和。”
医疗区的护士小苏正推着药车走过，看到沈砚，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笑容：“沈哥，你回来了！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凌渊身上，看到他实验服上的伤口和周身淡淡的紫色雾气，笑容微微收敛，多了几分谨慎。
凌渊瞬间将沈砚往身后拉了拉，攥着沈砚手腕的手紧了紧，眼神里满是警惕：“别盯着他看。”
小苏被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药瓶差点晃倒。
沈砚连忙拍了拍凌渊的胳膊，轻声安抚：“她是护士，帮人处理伤口的，没有恶意。”
凌渊还是没放松，只是稍微侧了侧身，让沈砚能露出半个身子，却依旧挡在他和小苏之间：“处理伤口，只需要你在。”
李医生从诊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病历本，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小苏递了个眼神，让她先去准备器械。
他走到沈砚身边，声音放得温和：“沈哥，这位的伤口需要用异能稳定剂吗？他的能量波动有点特殊。”
李医生是基地里最好的医生，擅长处理异能者的特殊伤口，三年来救过不少人。
沈砚还没开口，凌渊就先接了话：“不用别人碰。”
他低头看向沈砚，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帮我处理，好不好？”
沈砚看着他眼底的不安，想起原世界里凌渊也总怕别人的触碰会伤害到自己，心里泛起一阵疼，轻轻点头：“好，我帮你。”
李医生也不勉强，把手里的消毒包递给沈砚：“里面有特制的消毒棉，能中和异能残留，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他转身时，轻轻拍了拍张队的肩膀，压低声音：“能量波动很奇怪，不像普通异能者，你多盯着点。”
张队点点头，目光落在凌渊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隔离舱在医疗区最里面，是用特殊合金做的，舱体泛着淡蓝色的光，里面放着一张病床和简单的医疗设备。
凌渊走进隔离舱时，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沈砚：“你会在外面看着我，对吗？”
“我就在舱门外，一步都不走。”沈砚举起手，像是在发誓，眼底带着凌渊熟悉的温柔。
凌渊这才放心地走进舱内，坐在病床上，却没立刻脱下实验服，只是看着舱门外的沈砚，眼神里满是依赖。
沈砚隔着舱门，慢慢打开消毒包，拿出消毒棉：“先把实验服脱了，我帮你擦伤口。”
凌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脱下了实验服，露出后背的伤口——三道抓痕很深，黑紫色的能量还在缓慢渗出，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
沈砚的心脏揪了一下，刚想让舱门打开一条缝，口袋里的系统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没有机械的提示音，只有一道带着关切的电子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凌渊的混沌能量趋于稳定，消毒棉能中和表面残留，但深层能量需要他自己调节。”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他现在很不安，你的声音对他来说比稳定剂更有用。”
沈砚点点头，对着舱内的凌渊轻声说：“别怕，消毒棉不疼，我轻一点。”
凌渊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后背的肌肉不再紧绷。
他看着舱门外的沈砚，突然开口：“你以前，也这样对我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却让沈砚的眼眶微微发热——哪怕没有记忆，他还是能感觉到熟悉。
“嗯，以前你受伤，也是我帮你处理的。”沈砚笑着回答，声音放得更柔，“那时候你也跟现在一样，怕我走。”
凌渊的眼神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身体微微前倾：“那我们以前，是不是很亲近？”
“是，很亲近。”沈砚点头，手里的消毒棉轻轻碰到凌渊的伤口，“就像现在这样。”
舱门外，李医生正拿着检测仪，记录着凌渊的能量波动。
小苏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水：“李医生，你说沈哥怎么这么信任他啊？这个人看起来好凶。”
李医生喝了口热水，目光落在舱内的凌渊身上：“沈哥看人从来不会错，你没发现吗？那个人虽然对别人凶，对沈哥却很不一样。”
小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凌渊对着沈砚笑，那笑容很轻，却完全没了之前的戾气，忍不住“呀”了一声：“他居然会笑！”
张队站在走廊尽头，正在跟总部通话，声音压得很低：“对，是沈哥带回来的，异能是吞噬系，能处理四阶变异丧尸。”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张队皱了皱眉，又说：“我知道要谨慎，但沈哥信他，而且他刚才保护了沈哥……好，我会盯着，有情况立刻汇报。”
隔离舱内，沈砚已经帮凌渊处理完伤口，正把用过的消毒棉放进垃圾袋里。
凌渊看着他的动作，突然伸手，隔着舱门碰了碰沈砚的指尖——舱体的蓝光挡住了物理接触，却没挡住他眼底的渴望。
“处理完了，你能进来陪我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这里有点冷。”
沈砚刚想点头，系统又在脑海里响起：“隔离舱外有精神力探测的痕迹，应该是总部派来的人，你现在进去，可能会让凌渊的警惕性再次升高。”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提醒：“你可以跟他说，等没人了就来陪他，先安抚好他的情绪。”
沈砚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果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一闪而过，应该是总部的人。
他回头对着凌渊笑了笑：“等会儿这里没人了，我就进来陪你，好不好？现在要先跟张队说点事，很快就回来。”
凌渊的脸色沉了下去，攥紧了手里的实验服，却没反驳，他不想让沈砚为难，只是眼底的不安更浓了。
沈砚走出医疗区时，张队正好挂了电话。
他迎上去，语气认真：“总部那边怎么说？”
“让我们先观察一周，确定他没有威胁再让他留在基地。”张队叹了口气，看向医疗区的方向，“不过沈哥，你得小心点，吞噬系异能者很容易失控。”
沈砚点点头，目光落在医疗区的门口，心里想着舱内的凌渊：“我知道，我会看着他的。”
毕竟，那个人是他跨越无数世界也要找到的人，无论在哪，他都不会让他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