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师团和第十一师团之间,像一张没缝好的网。
他冷笑:“机会来了!”
立刻下令第十三师团压上去,填补缺口。
顾祝同和陈诚看得清楚:
“在上海市区打巷战,等于自杀!”
“不如利用外围工事,还能喘口气。”
蒋介石却突然反悔。
他盯着地图喃喃自语:“我要让洋人看看,中国军队有多英勇!”
白崇禧一听急了:“委员长!这不是演戏,是打仗!您要是再硬撑,我们全都要死在这儿!”
蒋介石甩袖子:“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我的无畏!”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连风吹都不敢吹。
10月19日,白崇禧拍案而起:“不能再等了!必须反击!”
他亲自下令:桂军第一路、越军第二路、98师第三路,全部投入温藻浜南岸。
薛岳站在指挥所前,一身灰布军装沾满泥巴,右耳没了,只剩一个血洞。
他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冲出去,眼里全是泪光。
“兄弟们,”他说,“这一仗,赢不了,我们就站着死!”
10月21日晚七点,天黑得像泼了墨。
炮兵开始轰炸,炮弹落地瞬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空气中飘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不是血腥,也不是火药,是一种混合着泥土、汗水和绝望的气息。
冲锋号响起。
三路大军如猛虎扑食,气势如虹。
可敌人防线坚如磐石。
一排排机枪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砸下来。
贵军旅长死了十人,团长死了十人,营以下伤亡过半。
有人倒在血泊中,还在喊:“别丢下我!”
赵疯子抱着张铁蛋往回撤,满脸是血,声音嘶哑:“你他妈别死!我还等着跟你喝喜酒呢!”
张铁蛋笑着咳出血:“你……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那一夜,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在哭。
战士们沉默地走着,脚步沉重得像背负着整个民族的重量。
后来有人问:“为什么明知必败还要打?”
赵疯子答:“因为我们在乎。”
张铁蛋补一句:“我们不在乎输赢,只在乎有没有骨头。”
白崇禧站在废墟上,望着远方的火光,低声说:“这场仗,打得值。”
不是因为胜利,是因为尊严。
一个月前,他们是草鞋汉子;
一个月后,他们是铁血长城。
他们用命告诉世界:
中国人不怕死,只怕被人遗忘。
风又起了,带着血腥味、汗味、泪水味、还有未冷的热血。
它吹过战场,吹过山岗,吹过每一个记得他们的名字的地方。
这就是中国军人的故事——
不靠口号,靠行动;
不靠誓言,靠牺牲;
不靠运气,靠信念。
川人从不负国。
这句话,从此刻起,成了刻进骨头里的信仰。
看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幸存者们眼中满是悲痛和不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被他们强忍着——他们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发誓要与侵略者战斗到底……
赵疯子蹲在尸体堆边,手指轻轻抚过一个孩子的脸。
那孩子不过十六岁,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
“妈的……”他咬牙,“这小子还想当作家呢!”
张铁蛋蹲在他旁边,声音沙哑:“你说,他爹娘知道吗?”
赵疯子摇头:“不知道。但他们一定会记住——有个叫‘小石头’的孩子,死在了上海。”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哀鸣,不是风,是炮弹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天空漆黑,仿佛也在为这些年轻人哭泣。
谢鼎新团长带队突袭时,一马当先杀入敌阵。
天亮后没能撤出来,被围困。
最后,他举枪对准自己额头,轻声道:“兄弟们,替我回家看看。”
他是第11位将军。
庞汉贞旅长在前线指挥时,敌人炮火倾泻而来。
他大喊:“弟兄们!跟我冲!”
然后,一声巨响,他倒下了。
战后追晋中将。
秦麟旅长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抄起枪就往敌阵冲。
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太阳穴,他倒下的那一刻,嘴角还挂着笑。
“老子没白活!”他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眼。
关会民旅长部署战斗时,一颗炮弹正中身边。
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们是第9、第10、第11、第12位将军。
他们不是神,只是普通人。
但他们选择了做英雄。
赵疯子突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一个死去的鬼子军官的帽子,怒吼:“你们以为我们怕死?我们怕的是——以后没人记得你们是怎么死的!”
张铁蛋擦干眼泪,举起断剑:“那就让我们变成传说!”
风更大了,吹散了硝烟,也吹醒了人心。
“哎哟喂,这味道比我家婆娘炖的猪蹄还冲!”张铁蛋一边擦汗一边嘀咕,“你说这鬼子是不是天天吃大蒜?怎么连尸体都带蒜味?”
赵疯子咧嘴一笑,缺牙露得明明白白:“你懂啥?这是他们用‘战术’腌制的——先炸你,再熏你,最后把你变成腊肉!”
两人蹲在战壕边啃干粮,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盯着前方那片血红的天。
秦庆武团长就在这儿阵亡了。
不是倒下,是站着死的。
他带着113团,硬生生扛住700多个鬼子的冲锋,一步没退。
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腿,血流成河,但他还是举着枪喊:“弟兄们!咱不能丢脸!”
一个士兵哭着问他:“团长,我们真能赢吗?”
秦庆武笑了,笑得像个疯子:“赢不赢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件事——咱们要是跑了,以后子孙后代会骂我们是孬种!”
说完,一颗炮弹炸飞了他半边身子。
可他的枪还在手里,指向敌人方向。
没人敢上前收尸,直到天亮。
阳光照在他脸上,像给烈士镀了一层金。
“妈的,这人真够狠。”张铁蛋低声说,“死都不闭眼。”
赵疯子拍他肩膀:“那是他怕鬼子再来一次,还得再杀一遍!”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音——不是风,是脚步声。
轻得像猫,重得像雷。
江玉娇拎着个破旧帆布包冲过来,脸上沾满灰土,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脖子上挂着一个AI智能袋,里面装着所有未发表的战地日记和照片。
“你们俩别愣着!”她吼道,“快点收拾东西!我要改《支拿战记》!”
马静海皱眉:“大姐,你这不是写新闻,是搞考古吧?”
莫晓妍插话:“她不是考古,她是把死人变活人!”
阿强是个机械师,手脏得跟煤球似的,但眼神清澈得像山泉。
他一边擦枪一边嘟囔:“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鬼子不怕死的!”
江玉娇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着上面一个年轻军官:“看,这就是秦庆武!他临死前还笑着给我留了句话:‘替我把故事讲完。’”
众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