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哲元亲眼看到日军兵力的部署以后,这当头一棒终于把他敲醒了。他站在高地上,望着密密麻麻的日军营帐,听着日军操练的口号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满脸悔恨,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他急令37师停止撤退,132师向永定河南岸集结,同时向蒋介石认错,希望中央军快点北上支援北平。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日军的铁蹄已经无情地踏来。战场上,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喊杀声震耳欲聋。一些士兵们眼中含着悲愤的泪水,他们看着受伤的战友,鲜血染红了土地,那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枪,心中默默发誓,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屈服!
一个年轻的士兵,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他望着倒下的战友,咬着牙说道:“兄弟们,咱们跟小鬼子拼了,绝不能让他们践踏我们的土地!”另一个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咱们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战斗还在继续,子弹呼啸着飞过,炮弹不断地爆炸。29军的士兵们用血肉之躯,抵挡着日军的进攻。他们的身影在战火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
宋哲元站在阵地上,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仰望着天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我害了大家,是我误了战机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把大地染成了一片血色。29军的阵地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下,摇摇欲坠。但士兵们依然坚守着,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最后的尊严。
马静海的指节敲在木桌上,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
他盯着那本泛黄的《支那战记》,纸页脆得仿佛一碰就碎。
莫晓妍凑近时,鼻尖能嗅到油墨与旧时光混合的味道——苦涩又沉静。
“小林雄一写的不是新闻,是刀。”她声音低哑,眼神却亮如星火,“他把我们当成猎物,写得那么细致,连炮弹落地的声音都记录下来。”
江玉娇坐在窗边,阳光穿过玻璃,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影子。
她手指摩挲着书脊,指甲微微发颤,像是触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我父亲死在这本书里。”她说,“他在廊坊被炸断腿,临终前只说了一句:‘别信日本人写的字。’”
阿强猛地站起,皮靴踩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身高八尺,肩宽腰窄,脸上一道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像一条未愈合的伤口。
“你们知道吗?我亲眼看见一个日本兵用刺刀挑开中国士兵的眼睛!”他嗓音沙哑,“不是战斗,是虐杀!他们根本不在乎输赢,只在乎怎么折磨人!”
三人沉默。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动江玉娇鬓角的一缕黑发,也吹乱了莫晓妍手中的稿纸。
马静海忽然开口:“我们要改这本书。”
“不是删减,是重构。”
“让真相从他们的笔下逃出来。”
他们分工明确:
马静海和阿强去前线侦察,每晚带回血迹斑斑的地图;
莫晓妍和江玉娇则伏案至深夜,用红蓝铅笔勾勒出日军真实行军路线、火力配置、心理战术——那些原本藏在小林雄一文字缝隙里的秘密,被她们一点点挖了出来。
某天夜里,莫晓妍突然停下笔,指尖冰凉。
“等等……”她抬头,眼中有光,“小林雄一提到‘七月初十夜’,说那是廊坊最安静的一夜。”
江玉娇心头一震,呼吸几乎停滞。
她想起父亲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七月初十,鬼子不动,人心不宁。”
“这不是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他们在等时机。”
马静海回来那天,满身硝烟味,衣服撕裂处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没说话,只是把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排尸体,脸朝下趴在地上,脚踝绑着麻绳,像是刚拖过铁轨。
“这是杨村附近发现的。”他说,“全是咱们的人。”
莫晓妍蹲下去,用手轻轻拂过照片边缘,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
她闭上眼,听见远处火车鸣笛声,像哭喊一样穿透耳膜。
“他们不是要进攻廊坊。”她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刃,“他们是想让我们以为他们会攻,然后趁我们防备松懈的时候——偷袭!”
江玉娇猛然站起,椅子翻倒,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手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却坚定:“我要写这篇报道。”
“不是为了胜利,是为了记住。”
“记住那些被遗忘的名字,记住那些被抹去的伤痕。”
三日后,马静海带着阿强归来,身后跟着一群疲惫但眼神明亮的士兵。
他们带来了消息:日军将在七月初九凌晨发动突袭,目标正是廊坊火车站。
“来不及了。”阿强咬牙切齿,“我们得立刻行动。”
莫晓妍将修改后的《支那战记》装订成册,封面用朱砂写了四个大字:**血证**。
她递给江玉娇时,两人手掌相触,温热而滚烫。
“你不怕吗?”莫晓妍问。
江玉娇摇头,眼中泪光闪烁,却不落下。
“怕啊。”她说,“但我更怕忘记。”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廊坊街头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声音,像婴儿哭泣。
马静海站在高处,望见远方灯火通明的铁路线,如同一条毒蛇盘踞在大地之上。
他掏出怀表,秒针滴答作响,像心跳,也像倒计时。
“开始吧。”他对阿强说,“我们不能阻止战争,但可以告诉世界,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那一刻,整个天地仿佛凝固。
风停了,鸟噤了,连心跳都变得清晰可闻。
江玉娇抱着厚厚一摞稿件,踏进战火纷飞的街道。
她看见一个孩子蜷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破旧课本,上面写着“勿忘国耻”。
她蹲下来,把稿件塞进孩子怀里,轻声道:“替我记住。”
孩子抬起头,眼睛清澈如水:“姐姐,你会回来吗?”
江玉娇笑了,眼泪终于滑落。
“会的。”她说,“只要还有人在写,我就不会消失。”
枪声响起时,她正站在桥头,风掀起她的衣角,像一面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