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写字楼走廊里，电钻声 “嗡嗡” 地钻着墙，混着砂纸磨木的 “沙沙” 声，把创业的热闹劲儿都揉进了空气里。林峰蹲在 302 室门口，指尖捏着装修图纸，正跟穿工装的师傅核对鉴定台尺寸：“台面得用枫木，防刮还显质感，边缘磨成圆角，不然客户拿瓷瓶时容易碰着。”
王胖子戴着顶歪歪扭扭的蓝色安全帽，跟在旁边忙前忙后 —— 一会儿踮着脚给师傅递钉子，钉子盒 “哗啦” 撒了两颗在地上；一会儿蹲在角落捡碎瓷砖，白灰蹭在鼻尖上，像只刚偷摸滚过面粉袋的小熊。他直起腰时，后腰的灰尘印出个巴掌大的印子，却笑得眼睛都眯了：“峰哥，这鉴定台一装好，咱就能接线下活了！昨儿李叔还跟我念叨，他有个老客户藏了个明代青花碗，怕买到仿的，就等咱工作室开门来鉴呢！”
林峰刚点头应着，走廊尽头突然传来 “噔噔噔” 的重脚步声 —— 三个穿黑色紧身 t 恤的壮汉堵在了门口，领头的寸头男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走路时金链晃得刺眼，正是赵天霸的跟班虎子。他斜倚在门框上，脚尖一勾，堆在角落的水泥袋 “哗啦” 倒了，灰白的水泥粉扬起来，呛得装修师傅直咳嗽。
“谁让你们在这儿瞎折腾的？” 虎子的嗓门粗得像砂纸蹭铁，伸手往屋里指了指，“我大哥的朋友住这楼里，你们这电钻声吵得人觉都睡不成，赶紧停工！”
装修师傅关掉电钻，皱着眉直起身：“小伙子，我们装修时间是上午 9 点到下午 5 点，物业批了手续的，合规合法，你要是觉得吵，咱可以找物业协调，不能说停就停啊。”
“合规？我看是不合你大爷的规！” 虎子往前跨了一步，手伸出去就想推师傅的肩膀，“让你停你就停，哪那么多废话？再磨叽，信不信我把你这电钻给砸了！”
“你敢动试试！” 王胖子瞬间炸了，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把师傅往身后拽了拽，胸脯挺得老高，“这是我们租的办公室，装修跟你有啥关系？你大哥不就是赵天霸吗？别以为带俩人就能欺负人，我们可不怕你！”
虎子盯着王胖子圆滚滚的肚子，嗤笑一声：“哟，还知道我大哥？知道就赶紧听话，不然今儿你们这装修队，别想走出这写字楼大门！”
林峰按住王胖子的胳膊，刚要开口，脑子里突然炸响系统的大碴子音，比平时高了两个调，带着股子东北大碴粥似的热乎冲劲：“宿主！怼他！咋地啊？带俩跟班就想在这儿耍横？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你瞅瞅他那金链，比脸都亮，装啥社会人呢！跟他掰扯啥，直接要说法！”
林峰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差点没忍住笑 —— 系统这东北腔一出来，连空气都跟着带了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他清了清嗓子，顺着系统的话头开口，语气里也带了点硬气：“虎子是吧？首先，我们装修有物业审批的正规手续，时间也符合规定；其次，你说吵到你大哥的朋友，那麻烦说清楚，你大哥的朋友住哪间房、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上门沟通，但你没资格让我们停工。”
“你管我朋友住哪！” 虎子被问得一噎，脸涨成了猪肝色，却还硬撑着梗着脖子，“反正就是吵到了！今天必须停，没商量！”
“别跟他废话！” 系统的声音又冒出来，带着点急脾气，像东北大爷劝架似的，“宿主，让他拿扰民的证据啊！要么让他把物业叫来，要么让他那‘朋友’出面，他算哪根葱？还有，他刚才踹撒了两袋水泥，这损失得让他赔！东北人办事讲究个理字，没理的事，门儿都没有！”
林峰眼睛一亮，指着地上的水泥堆：“刚才你踹撒的水泥，一袋 50 块，两袋就是 100 块，先把赔偿给了再说。另外，要么你现在找物业来，要么让你说的‘朋友’来跟我们谈，否则别在这儿耽误我们施工，大家时间都宝贵。”
周围的装修师傅也跟着附和，手里的工具往地上顿了顿：“对啊，我们都是按规矩来的，凭啥让我们停？”“我刚才去楼下送材料，跟楼下商户聊了两句，人家都说没听见吵，你这明显是故意找茬啊！”
虎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掏出手机想给赵天霸打电话，手指刚碰到屏幕，走廊里就传来赵天霸的声音，带着股子不耐烦：“怎么回事？跟他们废什么话，办不好这点事？”
赵天霸拎着个黑色公文包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皮鞋踩在地板上 “噔噔” 响。他扫了眼满地的水泥灰，又斜睨了林峰一眼，嘴角撇出抹嘲讽的笑：“林峰，我劝你识相点，这写字楼不是你这种人能待的地方，赶紧把工作室搬走，不然以后的麻烦，够你喝一壶的。”
“麻烦？我看是你故意找事吧？” 系统的声音带着不屑，像吃了口辣白菜似的冲劲十足，“宿主，怼他！告诉他，东北人没怕过谁！想玩阴的，咱奉陪到底！他以为他是谁啊？江城是他家开的？有钱就了不起了？”
林峰忍着笑，语气却更硬了：“赵天霸，我开工作室是合法合规的，所有手续都齐全，你要是有本事，就让有关部门来封我的门，别在这儿耍横。还有，刚才你手下踹撒的水泥，赔偿得给，这是规矩。”
“赔？” 赵天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往后退了半步，指着地上的水泥灰，“我赵天霸的人，还需要赔你这点破水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
“咋地？赔不起啊？” 系统的声音突然拔高，连王胖子都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林峰 —— 他知道林峰有个 “会说话的帮手”，却从没听过这么冲的东北腔，“不就 100 块吗？至于这么抠搜？我看你这保时捷都是租的吧？连袋水泥钱都掏不起，还敢出来当大哥？丢不丢人！”
赵天霸的脸 “唰” 地黑了，手指捏得咯咯响 —— 他没想到林峰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更没想到这语气里还带着股东北味儿的嘲讽，像是在菜市场被人当众揭了短。他刚想让跟班动手，就看见走廊那头走来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木盒，正是老张。
“赵少，这是干啥呢？” 老张走到林峰身边，木盒里的老鉴定镜露了个角，“欺负俩年轻人算啥本事？古玩街的人都知道，小林是实诚人，你要是跟他有过节，咱找个茶馆坐下聊，别在这儿耽误人家装修。” 跟在老张身后的，还有两个古玩街的摊主，手里还拎着刚收的老铜件，显然是路过碰巧遇上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写字楼的商户探出头看，路过的业主也停下脚步，对着赵天霸指指点点：“这不是上次在古玩街耍横的那个吗？怎么又来这儿找茬了？”“人家装修合规，他凭啥让人停啊？”
赵天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知道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他从钱包里抽出 100 块，手指捏着钞票揉得皱巴巴，狠狠砸在地上，钞票弹了两下沾了水泥灰。“算你狠！林峰，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句狠话，带着虎子等人头也不回地走了，金链晃得更急，像是在掩饰狼狈。
王胖子赶紧跑过去捡起钞票，吹了吹上面的灰，笑得合不拢嘴：“峰哥，你刚才那话太解气了！尤其是那句‘赔不起啊’，跟东北小品似的，听得我心里特痛快！”
林峰没解释，心里跟系统对话：“刚才谢了啊，你这东北腔挺地道，比我想的还冲。”
“那必须的！” 系统的声音透着得意，像个等着夸的孩子，“东北人就没怕过这阵仗！下次他再敢来，咱接着怼，保准让他找不着北！”
老张拍了拍林峰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赞许：“小伙子，有骨气！不过赵天霸那人心眼小，肯定没罢休，以后得多留个心眼。”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夏晚星拎着个白色文件袋走过来，额角还带着点薄汗：“刚才我在楼下听见吵声，没出事吧？”
“没事，就是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林峰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同学把小程序测试版做好了，让我给你送过来。” 夏晚星把文件袋递过来，袋子上还贴着张粉色便签，写着 “测试账号和密码在背面，有问题随时找我”，“我刚才在楼下看了眼，你们装修进度挺快啊，看样子下周就能完工了。”
“差不多！” 王胖子抢着插话，把沾着灰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等完工了，咱请张叔和夏姐吃大餐！就去老李菜馆，点最大份的酱大骨，再要个锅包肉，让你们尝尝他家的手艺！”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刚贴好的米白色瓷砖上，亮得晃眼。林峰看着身边笑着的朋友，听着系统还在脑子里念叨 “下次赵天霸再来，咱得让他赔更多”，心里满是踏实 —— 有系统帮腔，有朋友撑腰，就算赵天霸再搞事，他也没在怕的。
而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赵天霸坐进保时捷，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喇叭 “嘀” 地响了一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他盯着写字楼 302 室的方向，眼神里满是阴狠：“林峰，你等着，这事儿没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悄酝酿，等着给刚起步的工作室，浇上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