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丢脸了!
他那份礼,还不如人家随手赏给跑腿小弟的一根金条体面。
难怪刚才江义豪接过礼物时,眼神古怪得说不出话来。
台上的江义豪将全场反应尽收眼底,连门口挤着的记者和o记探员都不放过。
他抬起双手,“啪啪”两下拍响,全场瞬间安静。
“兄弟们,以为这就完了?”
“还没完!”
“看到我旁边这张桌子没?”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另一张红布盖着的长桌,心头一颤,呼吸都沉了下来。
难道……这桌上还有更猛的货?
江义豪咧嘴一笑,不再卖关子:“这张桌上,人人有份!”
话音未落,他猛地掀开红布,一声暴喝:“睁大眼睛看清楚!”
一排排精致的小木盒整整齐齐码在桌上,阳光一照,泛着沉甸甸的光。
他顺手打开一个,亮出里面的东西:“认得吗?”
“劳力士,纯金表壳!”
“今天在场每一位兄弟,一人一块!”
“什么?真·劳力士?!”
有人当场失声叫出来,眼珠子瞪得老大。
其他人也全看傻了,盯着那金灿灿的表盘,心跳快得像擂鼓。
而整张桌子,堆得跟小山似的,少说几百个盒子,全是一模一样的劳力士!
“我顶!我顶!我顶啊!”
“大佬神人!”
“义字当头,豪哥威武!”
底下一片鬼哭狼嚎,激动得直跳脚。
…………
今天的震撼一波接一波,根本喘不过气。
江义豪手上那块表,市价至少十万起跳。
混江湖的古惑仔,十个有九个懂表。
出门打架也好,泡夜总会也罢,腕上戴块劳力士,气势立马不一样。
这是身份,是面子,是底气。
更何况这种金表还能当硬通货使。
哪天风声紧要跑路,把手表一押,立刻换出现金逃命,实用得很。
其实这批劳力士,全是高仿厂货,用工业熔炉批量压出来的。
除了没编码,外观、重量、光泽,跟正品几乎一模一样。
走私进来的水货也常缺编号,拿出去没人看得出真假。
发给这些小弟,既撑足场面,又省下一大笔开支。
这场年会,单算涨薪之外的最大开销,就是每人两根金条。
总数加起来,整整一千六百万,一分不少,全是江义豪真金实银掏的。
可比起手下这群人一年替他看场子赚回来的九千万,这点钱,他根本不心疼。
门口那边,o记的差佬和记者全都木了。
举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胶卷拍了一卷又一卷,脑子却一片空白。
江义豪站回台上,笑了笑,拿起麦克风:“多余的话不讲了。”
“兄弟们,排队上来,领金条,拿手表!”
“领完开饭,今晚敞开了喝!”
说完,他在无数炽热目光中走下台。
下面早由渣皮和猜fing带队安排妥当,小弟们自觉排成长龙,一个个上去领赏。
江义豪扫了几眼,嘴角微扬,转身朝陈浩南走去。
站在对方面前,他笑着开口:“阿南,还没恭喜你升作旺角揸fit人。”
“刚好我这儿多的是劳力士,挑一块给你,当贺礼。”
陈浩南望着江义豪那副似笑非笑的脸,嘴角微微抽动。
他记得自己当初把那只劳力士送给山鸡,结果人家看都不看,顺手扔进了海里。
如今他已是旺角话事人,手上却连一只表都看不到,实在不够气派。
“阿豪,不必了,真不用。”
“这可是你们公司的奖品,我哪能收?”
陈浩南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回应。
本来蒋天生派他来,名义上是送贺礼,实则想探探江义豪葫芦里卖什么药。
若能顺便搅局,那就更合心意了。
可一进门,就被江义豪这一连串操作打得措手不及。
最尴尬的是,人家根本没打算针对他,纯粹是他自己撞上了风头。
此刻陈浩南只觉进退两难,要不是身边跟着几个小弟占了位置,早就抽身走人了。
“那行,阿南,我不多留你了。”
“等明天我升红棍,咱们再好好叙叙。”
“嗯,提前道声恭喜,阿豪。”
江义豪点点头,笑着转身回到主桌,继续陪着肥佬黎、周闰发和吴雨森等人谈笑风生。
那一夜。
大富豪酒楼外,记者们架着摄像机疯狂播报。
整座港岛几乎都在议论洪义集团年会的盛况。
那一摞金砖,那一排劳力士,震撼了无数人的眼球。
除了那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街头巷尾都在打听——怎样才能加入这个洪义?
港岛警署总部。
一位洋人高官听到消息后怒不可遏,直接冲进一哥办公室拍案质问:“李Sir,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靓仔豪’?”
一哥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说呢?”
“到现在为止,警队没掌握他任何犯罪证据。”
“这里是讲法律的地方,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洋人气得脸色铁青:“我不管!”
“你们警方必须采取行动!”
“再这么纵容下去,那个靓仔豪迟早动摇港府根基!”
一哥一边掏耳朵,一边淡然回应:“抱歉,我无计可施。”
作为港岛首位华人警务处长,他的城府与手段远非眼前这洋官所能比拟。
更何况,九七将至,他对这些昔日主子早已没了敬畏。
再说,他本人还挺欣赏靓仔豪那首《国际歌》。
自然不会真心替洋人办事。
“好!很好!”
“李Sir,我明白了——既然你们不肯动手,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靓仔豪!”
那洋人狠狠瞪了一眼,甩门而去。
门外路过的警察个个低头疾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办公室内,一哥独自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
随后起身打开那台从不上网的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档案。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照片——江义豪身穿军装,英气逼人!
许久之后。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卓凯,盯紧那几个洋人,他们恐怕要动手了。”
第二天。
大年二十九。
距离除夕仅剩一日。
但这一天,港岛所有洪门分支帮会,纷纷向粉岭三圣宫汇聚。
o记黄志诚接到线报,立刻联合重案组、扫毒组与cIb等多个部门,火速赶往三圣山设点监控。
山脚下。
洪兴的人早已到场。
今日是靓仔豪晋升红棍的大日子。
即便蒋天生对江义豪心存芥蒂,仍下令以最高规格布置现场。
三圣宫平日供奉真武大帝、文昌帝君与关帝,香火不断,百姓常来祈福。
但更重要的,它是港岛洪门举行重大仪式的圣地。
凡是对组织有突出贡献者,皆可在此正式“拔职”,象征地位跃升。
这份荣耀,在每个社团成员心中分量极重。
江义豪身为洪兴铜锣湾揸fit人,已事先通报洪门总会,申请于三圣宫升任红棍。
因此,全港各大洪门势力均需派人观礼。
和联胜、和胜和、和合图、和义海……各堂口龙头或坐馆悉数到场。
甚至远在海外的旧津山洪门总部,也特派一名香主亲临见证。
尽管江义豪手中握有始祖龙棍,身份几可比肩总舵舵主。
但他从未公开示人,除邓伯与洪兴核心之外无人知晓。
况且,真正的舵主之位,还得回旧津山总部正式授职才算圆满。
此刻,江义豪的身份仍是一名草鞋。
对于这次晋升红棍的机会,他其实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是个不错的契机。
他带着猜fing、渣皮、灰狗、细龙和大头仔五人,沿着蜿蜒的山路,朝着山顶的三圣宫缓缓前行。
同行的除了洪兴十二位揸fit人外,还有蒋天生。
这天,蒋天生脸上挂着笑,语气亲热地问:“阿豪,今天你就要在总堂正式升任红棍了,心里头有什么想法?”
江义豪淡淡一笑,答道:“蒋生,说不紧张是假的,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往后得让兄弟们日子过得踏实点。”
“压力确实不小。”
“呵呵呵……”
蒋天生听着,嘴角微微抽动。
若不是昨天刚听说这家伙两个月净赚接近两亿,他还真会被这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骗过去。
“阿豪啊,你这么能捞钱,哪来的压力?”
“不过社团里其他兄弟还在捱苦,你现在本事这么大,也该多拉他们一把。”
他说得语重心长,仿佛满心都在为帮中弟兄打算。
江义豪神色不动,轻描淡写道:“蒋生,只要有人愿意跟我干,签份合同,我绝不推辞。”
“别说几千,就算几万兄弟要安排出路,我也接得住。”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天生,只见对方脸色微变。
“哈哈哈,阿豪,我随口说说,别当真。”
“你要真这么搞,别的揸fit人还做不做生意了?”
“好了好了,其他社团的大佬也快到了,咱们先上山等着吧。”
江义豪点头一笑,“蒋生,您请前头带路。”
便跟在他身后缓步而行。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山下。
只见一队队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的手下已沿路布防,锣鼓喧天,舞狮助兴,热闹非凡。
气氛早已烘托到位,只等吉时一到,入职大典便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