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芬妮的欢呼声，像一滴滚油溅进了平静的水面，让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想学？行啊！”赵昊笑着将车撑支好，“不过得先说好，摔了可不许哭鼻子。”
“我才不哭！”叶芬妮把胸脯一挺，信心满满。
整个下午，赵家的小院就成了整个莽村最热闹的地方。
赵昊扶着车后座，叶芬妮歪歪扭扭地骑在前面，车把在她手里像一头不听话的野驴，忽左忽右，好几次都差点冲进旁边的柴火堆里。
“看前面！别看脚！”
“腰挺直！放松！”
赵昊的指导声，和叶芬妮的惊叫声、笑声混杂在一起，引得院墙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梁淑慧和田小娥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那追逐嬉闹的身影，脸上也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梁淑慧的笑里，带着一种母亲看着孩子胡闹时的无奈和宠溺。
她嘴上念叨着“慢点儿，别摔着”，眼睛却一刻也离不开那个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身形挺拔的男人。
而田小娥，只是安静地看着。
她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芬妮姐，像一只快乐的鸟儿，毫无顾忌地在那个男人的保护下，尝试着新鲜的事物。
她看着梁姨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安稳的笑容。
她再看看自己，虽然依旧拘谨地站在角落，但心里那块常年被冰封的土地，似乎也正被这院子里的阳光和笑声，一点点地融化。
晚饭后，叶芬妮因为下午疯得太厉害，早早地就回房睡了。
堂屋里，烛火摇曳。
梁淑慧像往常一样，坐在凳子上，略显紧张地等待着。
赵昊洗了手，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到了她的身后。
“今天骑车累着了吧？”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我没骑。”梁淑慧的声音有些发虚，脸颊微微发烫。
下午她也被叶芬妮怂恿着试了试，结果比叶芬妮还不如，车子动都没动，她就先吓得跳了下来，惹得院里一阵哄笑。
赵昊轻笑一声，温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梁淑慧的身体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僵硬。
当那熟悉而有力的指腹，精准地按在她肩井穴上时，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椅背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胛骨，一路向下，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所过之处，那些因常年劳作而淤积的酸痛，都化作一股股舒服的暖流，缓缓散开。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皂角清香，混杂着他独有的、让她心安的男子气息。
这种气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惊涛骇浪里飘了许久之后，终于回到了一个宁静的港湾。风停了，浪也平了。
只是，这港湾，似乎过于温暖，温暖得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尤其是当她想到，西边耳房里，还醒着一个田小娥时，她的心跳，就控制不住地快了几分。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
“好了。”赵昊收回了手，“梁姨，早点歇着吧。”
梁淑慧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带着一丝水汽，脸颊红润，像是喝了酒一般。
她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低着头，轻声说：“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忙窑上的事。”
说完，便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那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赵昊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田小娥正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个空碗，似乎是刚收拾完厨房，进退两难。
她的头垂得很低，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小娥，过来。”赵昊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田小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咬着嘴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大郎哥，我……我不用了，我身上不疼。”
“这是治病，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赵昊故意板起了脸，“身体是本钱，养不好，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过来，坐下。”
他这副不容置喙的语气，比任何劝说都管用。
田小娥不敢再违逆，只能迈着小碎步，挪到刚才梁淑慧坐过的凳子上，僵硬地坐了下来。
她的后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放在膝盖上，紧张得像一尊小小的雕塑。
赵昊走到她身后，看着她那瘦削得有些过分的肩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丫头，真是吃太多苦了。
当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落在她肩膀上时，田小娥的整个身体，都瞬间绷紧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宽厚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粗布衣衫，传来的灼人热量。
那热量，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燥热起来。
她长这么大，别说被男人这么碰触，就是跟陌生男人站得近一些，都会心慌得说不出话。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从他身上传来的、让她手足无措的阳刚气息，和肩膀上那越来越清晰的、属于他的触感。
“放松。”赵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你绷得跟块石头一样，气血都堵住了，我怎么给你推拿？”
田小娥努力地想让自己放松，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以此来抵抗那从心底涌上来的、难以言喻的羞怯和慌乱。
赵昊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
他知道，对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姑娘来说，任何言语上的催促，都只会让她更加紧张。
他放缓了动作，将手上的力道，调得更加轻柔。
他的手指，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她僵硬的肩颈处，灵巧地游走。
起初，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酸胀感，让田小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骨头缝里啃噬，又酸又麻。
可渐渐地，随着赵昊手指的揉捏，那股酸胀感，慢慢地被一种温热的暖流所取代。
那股暖流，从她的肩颈处开始，缓缓地向下蔓延，流过后背，淌过腰际，最后汇入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那些常年积累的疲惫和酸痛，仿佛都被一点点地融化、驱散。
她那一直紧绷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那一直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好……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