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雅看似柔弱的身形突然发力,垫步拧腰间竟带起破空之声。她左手缠住昭梿手腕猛地一扯,右膝借势撞向对方小腹。
昭梿仓促后退,靴跟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声响。他虽生得魁梧英武,招式却华而不实,下盘虚浮,出拳看似刚猛,实则绵软无力,被苏雅三招两式逼得连连后退。
苏雅得势不饶人,纤腰猛地一拧,如矫燕掠水般欺近昭梿。
素白孝衣随身形翻飞,勾勒出她盈盈可堪一握的腰肢,每一次旋身时,丰腴的曲线在衣料下若隐若现,透着致命的吸引力。如花美颜之下,更显英气逼人。
她步伐轻盈却暗藏杀机,莲足点地间,招式挥出竟似有千斤之力。时而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时而如清流婉转,绵密不绝。衣裳翻飞带动间,更衬得她风姿绰约。
王拓看得一时竟移不开眼。
昭梿被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逼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间尽显狼狈。他眼中腾起阴鸷的凶光,竟不顾体面,双掌直取苏雅胸前乳突穴。
苏雅顿时羞愤交加,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厉声骂道:“无耻之徒!”
她身形如鬼魅般疾晃,右脚如灵蛇般点向昭梿丹田。
昭梿仓促间挥掌将她逼退,却仍不改下流嘴脸,嬉皮笑脸道:“这招可使不得,你是想废了未来相公不成?”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腿使出一记撩阴腿。
苏雅怒极反笑:“好!好个礼亲王家学,尽是这般下作手段。既如此,我今天就好好领教领教!”
说罢,她不再留手,玉掌翻飞间带起阵阵劲风,每一击都直取昭梿要害。
随着刚猛的动作,她胸前剧烈起伏,勾勒出惊人的弧度,攻势越发凌厉,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突然,苏雅右腿高高扬起,如同一道白练,狠狠踢在昭梿左脸上。
昭梿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里还带着一颗槽牙。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却仍色厉内荏地嘶吼:“好你个贱婢!竟敢下此重手!”
一旁的图哈查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扑到昭梿身边:“小王爷!您没事吧!这贱婢实在可恶,等落到咱们手里......”
他的话被安成的怒吼打断。安成虽年仅八岁但自幼习武,身形虽小却孔武有力,如同一头小豹子般扑上前去,将图哈查死死压在身下。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图哈查惨叫连连,只能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求饶。
几人在后花园的动静,早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去后院和前厅通禀。
片刻之间,觉罗夫妇、福康安夫妇,还有海兰察带着安禄等人,皆行色匆匆赶到后花园。
众人到时,图哈查的惨叫声已微弱,只剩断断续续的“哎哟”声,安成却仍像头小豹子般骑在他身上,拳头雨点般落下,口中大喊:
“我打死你!”
王拓在一旁既怕安成失了分寸,又怒火难平,一边劝着“安成住手”,一边警惕地盯着昭梿。
苏雅则立在两人身侧,胸脯因怒意剧烈起伏,杏眼圆睁,死死瞪着捂脸趴在地上的昭梿。
觉罗夫人瓜尔佳氏见状,尖叫一声“哎哟我的儿!这可如何使得?”
海兰察则声如洪钟般大喝:“安成住手!”
安成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地看了眼父亲,任由王拓将自己拉起,满脸不甘地退到一旁。
瓜尔佳氏快步冲到图哈查身边,见儿子脸肿得老高、双眼乌青,心肝儿肉地哭嚎起来:“你们这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心疼死额娘了!”
十七八岁的图哈查见母亲来了,竟撒泼打滚地往她怀里钻,全然没了觉罗家哥儿的体面。
瓜尔佳氏见自家外甥昭梿脸颊青紫,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苏雅骂道:“好你个苏雅,怎么勾连外人打自家人?”
“谁是外人?”安成怒喝一声,脖颈青筋暴起,“我看你们才是算计我大姐姐的豺狼!”
王拓生怕场面失控,赶忙上前一步,对着福康安和海兰察说道:“阿玛,海兰察伯伯,额娘,方才昭梿和图哈查在花园密谋,”将二人龌龊言辞一五一十道出。
“住口!一个小崽子胡说!”昭梿尖叫喝道。
苏雅轻声道:“我和安成听得真切,你说的这些话,怎么胡说了?”
昭梿抢声道:“你们是一伙的!就是为了瞎说,要污蔑我和图哈查。你们颠倒黑白,根本无此事!”
苏雅冷笑,正要再开言,海兰察直接抢前一步,身上腾起一股肃杀之气,盯着昭梿沉声道:
“小王爷,方才那些辱我家门的话,可都是你说的?
”昭梿被他的气势所震,结巴道:“我、我......我说了又如何?我明日就让阿玛去提亲,苏雅必须做我的侧福晋!”
“哈哈哈哈!”海兰察怒极反笑,怒视昭梿,冷声道,“我出身微末,蒙圣上不弃,虽小立功勋,便赐我公爵之位。我多拉尔家是皇上的奴才,可不是你礼亲王的!想娶我女儿?痴心妄想!便是礼亲王永恩亲来,我也是这话!”
他转头看向觉罗达善,眼神冰冷如霜,“本想等富克精额丧期过了,就接苏雅回府。至于你家二子求娶的事,我早回绝了。如今你们这般欺人太甚,这觉罗府,我女儿断然是不能再留了。”
瓜尔佳氏跳脚道:“她身上还带着男爵府的抚恤呢!生是觉罗家的人,死是觉罗家的鬼!”
苏雅神情清冷,讥讽道:“既然婆母这么说,明日我便请阿玛替我递折子,辞了这份抚恤。觉罗府如此行事,也不怕让人耻笑!”
福康安突然抬手,沉声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他看向觉罗达善,语气放缓却暗藏威压:
“觉罗·达善,今日给彼此都留些体面吧。”话锋一转,他猛地睁大双眼,如鹰隼般怒视昭梿,
“你礼亲王府好大的威风,当我面一口一个小崽子、小崽子的叫!明日我就在府中等礼亲王来,看他如何说。若他不来......”一声冷哼,寒意刺骨。
紧接着,福康安声如炸雷:“近些年我少在京中行走,想来你们是忘了当年福三爷的赫赫威名了吧?既然如此,我不介意让你们重新尝尝你福三爷的铁拳!”
话音未落,他已转头吩咐王拓:“去!到你大姐姐的院落,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丫鬟仆役一并带走。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