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城外的淮河岸边,岳飞,岳云,吴太后,杨沂中正带着一队人马寻看淮河水势。
“完颜宗弼不到一年的时间,重新集结了十万大军,也不知道这些不到一年就凑出来的士卒,战力几何啊。”陈与看着淮河汹涌的河水问道。陈与毕竟是个玩游戏出身的,深知这种仓促之间广泛征用的士卒是不堪一战的,最起码,在游戏里面,这些杂兵肯定是不堪一击的,甚至就是用来送死的炮灰,因此才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据线人回报,汴京最先出现了尸变,完颜宗弼狼狈逃回北方,其麾下士卒十不存一。随后上京又发生了一次尸变,主和派的完颜昌,完颜宗磐,完颜宗隽都死在了这次尸变之中,也正是因为完颜昌为首的主和派都死了,主战派的完颜宗弼才重新执掌朝政,扩军备战的。”一旁的杨沂中开始汇报了起来了情况。“只是虽然完颜昌为首的主和派主要人物都死了,但是他们手下的金军士卒却是没有太大的损失,已经被完颜宗弼重新收拢整编了,因此这一次完颜宗弼的金军应该还是有些实力的。”
“还是不能过于小看金军的,金人从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兵锋正盛的状态,虽然完颜宗弼在咱们手底下也吃了几回亏,但是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掉以轻心的,而且那金人还有能将活人变成感染者的毒药,我们也许谨慎提防才是。”岳飞缓缓说道。
现在的岳飞比较纠结。眼前的这副皮囊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这副皮囊之内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而这个另一个灵魂,明显有着更为渊博的知识储备和更为幼稚的处事态度,这使得岳飞在事情的处理上既要参考眼前这个“岳云”的建议,又要时时规劝他不要得意忘形。但是又不能以以前管理岳云的
岳飞提起了毒药这一件事情,倒是让陈与想起了一旁的汴京,也不知道现在的汴京究竟是什么样子了。临安仅仅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出现了难以应付的变异感染者,现在时间拖拖拉拉的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就是汴京现在蹦出来一个肉山,陈与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陈与还在暗自出神,却见着淮河对岸居然有一只小船飘摇着渡河而来。
杨沂中见状,早已经派遣了十名骑兵赶过去,等在岸边候着那只小船。
待那小船靠岸,船夫和船上的人便被杨沂中的骑兵一起扣了下来。杨沂中本人更是亲自过去盘问了起来。
毕竟两军隔河相对,大战在即,这个时候正常人都是远离这一片是非之地,但这艘小船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选在两军对垒的泗州附近渡河,其可疑成都自然不言自明。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就是个划船的啊,这回真的就是贪点钱财,这才冒险渡河的,真不是什么金军的探子啊。”那船夫被杨沂中的骑兵压着,哭哭叽叽的跪倒在地上求饶。
反倒是坐船的两个人,镇定自若,并不惧怕眼前的宋军骑兵。这倒是极不寻常的。
要知道南宋的时候,岳飞的岳家军军纪严明为当时的百姓所称赞的根本原因,实际上还是同时期的其他宋军军纪太拉跨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出自明朝时期的话语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形倒也是十分相符的,而这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韩世忠。因此这两个丝毫不慌乱的人,反而是引起了赶过来的杨沂中的兴趣。
那两人之中有一个跛子,手中有一把腰刀在手,杨沂中的骑兵下马来擒他二人的时候,那跛子直接拔刀还击,周围几个下了马的宋军骑兵本来想着一拥而上,乱刀将这抵抗的二人直接砍死了事的,但是有眼尖的宋军士卒发现杨沂中居然向着此处打马而来了,于是给身边的士卒使了个眼色,众人只是将这二人围在了河边,却是不曾动手,等着杨沂中前来再行处置。
杨沂中来到河边,下马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个是一脸书生气的年轻文人模样,另一个看起来则像是个仆从,步伐上看来,确实就是个跛子无疑,只是一个跛子,居然还有腰刀在手,从站姿来看,这跛子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
“你,说说怎么回事?”杨沂中看向跪着的那船夫说道。从这船夫哭的涕泪横流的情况来看,杨沂中推断这个船夫应该会比那两人更好说话,于是率先问他道。
“军爷啊,是那两个人啊,他俩给了我三倍的价钱,让我送他们俩渡河啊,我是真的想挣点钱,这才送的他俩啊,其余的我是一概不知啊!”那船夫继续哭喊着说道。估计要不是身边两个宋军骑兵的两把腰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个船夫说不得就要过来直接抱住杨沂中的大腿了。
“他说完了,到你们俩了。”杨沂中将头转向那青年文人和那跛子。
那跛子闻言,只是看了杨沂中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死盯着眼前的宋军士卒,随时准备搏命的样子。
那青年文人也看了杨沂中一眼,然后只是叹了口气,接着还是说道,“我们俩是本是宋人,颇有家资,进来金国要与宋庭开战,在北方大肆强征民工,我俩为了躲此一劫,才来此处的。”
杨沂中皱了皱眉头,这青年文人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自己就是感觉没法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将军既是宋军,我有情报送上。”那青年文人似乎是看穿了杨沂中的心思一般,继续说道。
“嗯?”杨沂中懒懒的用一个字示意对方继续说。
“金军将附近的大小船只都聚集到了上游,想必是要集中起来,一起渡河使用,将军可以趁着对方船只还在集结之中,派人夜袭,焚毁船只,阻止金人渡河。”那青年文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沂中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了,这人刀兵在侧都面无表情,这么镇定自若的人,撒不撒谎,自己又怎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