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让张牧意外——早年九哥爷待他如亲孙,怎么如今几年不见,见他竟要通报?
正想着,那中年人已折返。
“我爹说了,往后吴家人一概不见,回吧。”
中年人淡淡道。
张牧眉头一皱:“为什么?”
“为什么?我爹如今是国学大家,岂能与你们这些下门人厮混?”
中年人轻蔑一笑。
张牧勃然生怒——原来嫌吴家身份低微。
他暗自冷笑:当年他爷爷在世时,不知是谁腆着脸巴结。
如今成名,便翻脸不认人。
难怪爷爷走后,再未见过此人。
虽愤怒,张牧却也明白:吴老狗的伙计,黄尤部族分支,人走茶凉。
恰在此时,一西装男子提着礼品走来。
张牧认得,此人是杭城名流。
那中年人一见,慌忙迎入,对张牧却视若无睹,随手打发。
张牧怒不可遏,带着佬佯悻悻而归。
今日在佬佯面前丢尽颜面,他恨不得钻入地缝。
“哟?谁惹我们小爷生气了?”
邪主宰神见他气冲冲回来,笑问。
“还不是那莫里森天!”
张牧咬牙道。
“莫里森天?那老东西还没死?他怎的惹你了?”
邪主宰神挑眉。
张牧一愣:“你认识?”
“认识。”
邪主宰神冷笑。
张牧将事情原委道出,邪主宰神登时大怒。
“好个莫里森天!走,我让他跪着来见你!”
张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佬佯也傻了眼——这年头,还让人跪见?人家连面都不愿露!
可邪主宰神已大步而去,二人只得跟上。
不到一盏茶工夫,三人折返。
这次仍是张牧叩门。
邪主宰神盯着那中年人,冷笑道:“告诉莫里森天,邪主宰神在此。
若不跪迎,今日便血洗满门。”
那中年人闻言嗤笑:“血洗满门?当这是旧社会?如今可是法治时代!”
“我劝你照做,莫自讨苦吃。”
张牧急忙插话。
他深知邪主宰神脾性,真能做出灭门之事。
中年人骂了句“疯子”
,转身入内。
厅堂内,西装男正展开一幅字画。
“吴老,这幅《寒江独钓》可够资格请您出席国学研讨会?”
莫里森天年约七十,保养得宜,精神矍铄。
他未答话,先看向骂咧咧进来的长子。
“说过多少次?行事要沉稳。”
“爹!那张牧又来了,还带了个狂徒,扬言要灭我满门!”
“什么?这年头还有人敢威胁吴老?”
西装男拍案而起,“何人如此猖狂?”
笔挺男子听到后忍不住咧嘴大笑。
中年人缓缓说道:“那人自称邪主宰神!”
“什么?他说他叫什么?”
莫里森天脸色骤变。
中年人困惑地重复:“邪主宰神。”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他还说了什么?”
莫里森天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中年人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惊恐,急忙搀扶住他。”他让你跪着去见他。”
中年人低声道。
笔挺男轻蔑一笑:“好大的口气,带我去……”
话音未落,却见莫里森天已扑通跪地,颤抖着向前爬行。
中年人与笔挺男大惊失色,怀疑莫里森天是否疯了。
正欲上前搀扶,不料他竟拽着中年人一同跪行至门前。
笔挺男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眼前一幕——这位享誉天下的国学大师,竟卑微至此?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莫里森天如此屈膝?
未及细想,两人已跪至门前。
门开瞬间,莫里森天高呼:“小的莫里森天,拜见大爷!”
张牧与同伴愣在原地——此人竟真跪着来了?
堂堂国学泰斗,不仅跪地求见,更行跪拜大礼。
笔挺男望向门口,惊见一名青年,顿时怀疑自己眼花。
“翅膀硬了便忘本?别忘了你的‘吴’姓是谁赐的。”
邪主宰神冷声道。
张牧略显诧异——他仅知莫里森天曾是祖父旧部,未料其姓氏竟也源自邪主宰神。
闻此言,莫里森天伏地战栗,噤若寒蝉。”大爷爷,此处尚有外人。”
张牧低声提醒。
邪主宰神扫视厅内石化般的笔挺男:“起来!难道要老子亲自搀你?”
莫里森天慌忙拽着儿子起身,佝偻身躯如仆见主。
中年人茫然不解,却听父亲姓氏皆由人所赐,内心骇然。
“那厮是谁?想让我替他捏腿?”
邪主宰神睨向笔挺男。
莫里森天急令儿子带人退下。
待闲人离去,莫里森天再度跪倒——他深知此刻关乎家族存亡。
中年人见状,亦乖顺跪地。
“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
莫里森天涕泪横流。
邪主宰神未予理会,转问张牧:“找他何事?”
“想请他鉴定这暗金铃铛。”
张牧呈上器物。
“让他看。”
“是!小的绝不敢欺瞒小爷。”
莫里森天正要起身,邪主宰神厉喝:“跪着说!”
“遵命!”
莫里森天双手捧过铃铛,见张牧递来老花镜与放大镜,连忙接过细察。
有邪主宰神坐镇,他岂敢造次?
极可能是一个名为库国的古国,这个古国在很久以前就突然消失了。”
莫里森天确实有些本事,调查后向邪主宰神汇报。
邪主宰神没理会他们,示意他解释给张牧听。
:吴老狗的伙计,董尤部族的分支
据莫里森天所说,这个古国曾出现过断层。
但在一些零散的锦帛古籍中,仍能找到关于这个古国的记载。
甚至在一些神话小说或《山海经》中,也有大篇幅的记录。
莫里森天的研究表明,库国可能是太昊一脉的分支,因此他们的图腾是双身人面蛇。
“库”
与“蛇”
同音,意义相同,在这个联邦,蛇被视为神物。
此外,他的研究还发现,这个联邦信奉的是蛋尤。
他们可能是蛋尤的某个部落之一。
由于蛋尤也是太昊一脉的分支,这一说法也说得通。
并非空穴来风,这个联邦的许多祭祀活动可能源自蛋尤部落的仪式,也意味着传说中的巫术。
“这东西能卖钱吗?”
张牧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老佯需要一大笔钱,如果不能卖钱,这趟就白跑了。
“小爷,实不相瞒,放在古玩市场,这东西根本没人买。”
莫里森天恭敬地回答。
张牧心里一沉,看向老佯时有些无奈。
“小爷如果缺钱,小的这儿还有些存款。”
莫里森天急于求得邪主宰神的原谅,连忙说道。
张牧看向老佯,见他摇头叹息,知道他不愿平白接受恩惠。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张牧说道。
莫里森天一愣,随即道:“小爷真想卖这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学术界有不少人在研究这个。
您把东西交给我,我帮您找买家,但绝不能大批量出手。”
张牧大喜,这东西冷门他早就知道,来找莫里森天正是为了这个。
对普通人来说毫无价值,但对学术界的人来说却是珍宝。
“不过,这东西可能只是其中一部分,我推测它是从枝干上摘下的。
:吴老狗的伙计,董尤部族的分支
如果小爷想卖个好价钱,最好能凑齐一整套。”
莫里森天认真思考后说道。
张牧一愣,看向老佯,确认他是否还有枝干。
得到肯定后,他对这老头有些意外,不愧是国学大家,竟能看出铃铛只是枝干上的一个部件。
“我要一万!”
张牧报出了价格。
608.莫里森天没有犹豫
听到张牧的话,老佯长舒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这算是给老佯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要找到地方,带回这些东西就行。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能借此机会研究暗之金属铃铛。
只是张牧没想到,这东西竟与蛋尤那些上古人物有关。
莫里森天虽然知道铃铛的来历,但对其他细节并不清楚。
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得到莫里森天帮忙找买家的承诺后,张牧一行人便离开了。
“记住,不管你混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吴家的狗。
下次见到吴家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否则,收回你的吴姓只是开始。”
临走前,邪主宰神冷冷地对莫里森天说道。
“是!小的记住了,再也不敢了,恭送大爷!”
莫里森天吓得连忙弯腰行礼。
邪主宰神没再为难他,毕竟张牧还需要他的帮助。
离开时,张牧带走了些库国的资料,回去慢慢研究。
等人走后,莫里森天瘫坐在地,冷汗如雨。
“爸,那人到底是谁?您为什么叫他大爷?”
他的大儿子疑惑地问。
莫里森天面露恐惧:“他是吴家的邪祟,是我的主人,是亡灵,是暴君!”
“不可能吧?他那么年轻。”
儿子追问。
莫里森天摇头:“你懂什么?记住,以后见到吴家人,必须毕恭毕敬!”
本以为狗爷离开后,我们就能摆脱下人的身份,没想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有他在,我们永远都是吴家的狗。”大奇珍异宝疑惑地问道:我们去找雷子不行吗?
雷子?你就算找来军队也没用。”莫里森天叹气道,当年常沙保卫战,邪主宰神一人就能抵挡万军。
那件事之后,常沙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沦陷了。”
从老夫子家回来后,佬佯看邪主宰神的眼神完全变了。
早先张牧推荐时只说是个本家人,现在看来远不止这么简单。
张牧似乎没注意到佬佯的变化,正专注研究从莫里森天那里拿来的资料。
资料显示,这个库国似乎崇拜一种叫蛇神树的神物。
传说只要献上新鲜炽热的血液,这神物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从蛇神树的形态来看,与佬佯之前描述的暗之金属铃铛的来历有些相似。
这中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所以张牧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
回到干将居,小庄早已等候多时。
听说邪主宰神回来,他自然要来拜见。
这些天吴省不在,全是小庄在打理吴家生意。
得知爷没回来,小庄显得有些失望。
看得出对吴家的感情,小庄更偏向吴省。”小庄你去准备些装备,我们可能要去趟白龙山。”张牧边看资料边说道。
小庄满脸疑惑地看着邪主宰神,不明白小爷要做什么。
见张牧沉浸在资料中,邪主宰神只好亲自解释。
我也去行不行?小庄眼睛一亮。
邪主宰神摇头:算了,吴省不在,吴家还需要你。”
小庄知道不下斗手痒,之前在鲁殇王陵墓时邪主宰神就让他好好休息,现在正是调养的时候。
于是小庄利索地去准备装备了。
邪主宰神把海底墓所得都交给小庄处理,装备则收进空间,否则过不了安检。
第二天养足精神后,三人直奔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