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一个年轻官员嚎啕大哭。
“我不该随众附议！我不该说那些话！求皇上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可无人听。
殿外传来沉闷的斩首声。
殷红的血液顺着金砖的纹路蜿蜒流淌。
有人忍不住干呕，有人闭眼默念经文，祈求神明庇佑。
司徒翊冷着脸，扫过底下那些跪着的臣子。
“要不是皇太女拼死救你们，你们早被妖魔撕成碎片了。”
“那一夜，她率三千玄甲军死守皇城，身中七箭，仍不退半步。她的血，浸透了战袍，染红了城楼。”
“而你们，在做什么？躲在家中饮酒作乐，祈祷妖魔早点退去，好继续你们的荣华富贵？”
“你们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背后骂她？”
他声音陡然拔高。
“骂她牝鸡司晨？骂她牝鸡司晨？呵，若没有这只‘牝鸡’，你们现在，早就是妖魔的腹中之食！她救了你们的命，保了你们的家，护了你们的子孙，你们却恩将仇报，背后捅刀！”
“当初，朕就不该救你们，该让你们全死在魔爪下才对。”
他缓缓坐回龙椅，声音渐渐低沉。
“朕念旧情，留你们性命，给你们官位，可你们的心，早就烂透了。”
“从今日起，若有再敢诋毁皇太女者，族诛。”
底下的人浑身发抖。
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恨不得立刻钻进地底，躲开这灭顶之灾。
当初究竟瞎了什么眼？
明知道皇上把皇太女视若命根，还敢跟着那些人起哄喧哗。
求饶？
没用的。
哪怕跪地磕头到额头血流如注，也无济于事。
圣心已决，铁面无情。
结局早在他们开口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剩下的朝臣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再吭一声。
“皇上。”
丞相秦墨往前一步，躬身低头。
“这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有人故意拿皇太女是女儿身做文章，大肆渲染，掀起舆论，分明是想借机离间您与皇太女的父女之情，动摇国本根基，图谋不轨。”
袁奇成也站了出来。
他抱拳挺胸，眉宇间杀气凛然。
“臣附议。”
“那些人并不傻，他们深知皇太女身为玄修者，天赋异禀，战力通天，且深得圣宠。除非，有人许诺了天大的好处，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司徒翊眼神冰冷，眸光扫过满殿群臣。
“传旨，卫家图谋储位，结党营私，妄议国政，罪不可赦。即刻革去所有官爵，贬为庶民，逐出京城。其家族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永世不得为官。”
“至于卫答应，打入冷宫。”
既然卫家胆敢玩命，那他就陪他们玩到底。
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秦墨等人一听此令，心中冷笑不止。
卫家这是疯了吗？
真以为拉拢几个墙头草，在朝堂上嚎两嗓子，就能逼宫夺势？
简直是痴人说梦！
皇上这些年没有子嗣，后宫前朝哪个不是大气不敢喘？
谁敢对皇位动一丝歪脑筋，下场只有一个。
身首异处，株连九族。
……
冷宫深处，阴风阵阵。
两个太监拖着卫答应，将她狠狠摔在地砖上。
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呸！一个区区答应也敢算计皇太女？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皇上念在皇太女仁善，不愿造太多杀孽，特地下令留你一条狗命，你现在早就被拖去刑场砍头了！”
卫答应摔得五脏翻腾，嘴角渗出血丝。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便往门外冲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那么宠爱我，那么疼我，怎么会把我关在这种地方！这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那小贱人伪造圣旨，矫诏乱命！她嫉妒我受宠，所以设计陷害我！我要见皇上！我要面圣申冤！我绝不允许她得逞！我要揭穿她的阴谋！”
但她刚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太监一脚踹中后腰。
那一脚力道极重，直把她踹得扑倒在地。
“贱骨头！竟敢当众辱骂皇太女殿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两名太监一拥而上。
拳头、巴掌、靴子，重重砸了下来。
“你们敢打我？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卫答应起初还拼命叫嚣。
她满脸涨得通红，眼里燃烧着怒火。
“我是皇上宠过的人，你们动我一根手指头，将来统统都要陪葬！”
可打得越狠，她就越缩成一团。
原本凶狠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恐惧与绝望。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全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
若不是她突然出现在宫中，自己怎会沦落至此？
在她还没进宫之前，皇上最疼的是她。
连过继皇子的事都跟她商量过。
可现在呢？
全没了。
她跪在地上，嘴角渗着血，眼神却仍带着怨毒。
心中一遍遍发誓。
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也尝尝这跪地求饶的滋味！
窈窈一觉醒来，在床上滚了三圈。
小脑袋从被角探出来，眯着眼睛傻笑了一下。
“殿下醒啦？”
女官轻轻撩开纱帘，笑着福身行礼。
“奴婢已经让人备好温水，就等您起身呢。”
她走近床边，手中捧着一套淡粉色的绣花小裙。
窈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
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
然后捂着嘴打了个超级大的哈欠。
“姨姨，爹爹还没下朝吗？”
女官蹲下来，一边帮她穿鞋一边轻声回。
“皇上快回来了。刚有人来报，说是御前事务已快处理完，再等一小会儿就能回宫。殿下乖乖的，等会儿就能见到皇上啦。”
“今天早饭想吃什么？”
她柔声问，脸上带着笑意。
“御膳房备了小笼包、蒸饺，还有七种粥，配上几样小菜。您要是想换别的，随时吩咐，马上就能做。”
窈窈一听到吃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我要小笼包！蒸饺！再来一碗热腾腾的肉粥！”
女官应了声，抬手叫宫女去传饭。
自己则蹲着帮她梳洗。
洗完脸，她给窈窈梳了双丫髻。
发髻圆圆的，左右各挂一个玉铃铛，一晃就叮当响。
“殿下喜欢吗？”
女官退后一步，含笑问。
窈窈对着铜镜看了半天，还歪着头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