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城破了！真定是我的了！”
张牛角状若疯魔，高举着大刀，在亲卫的簇拥下，一马当先，冲向那洞开的城门！
在他身后，是数万被“屠城三日”彻底点燃了的黑山军！
他们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狂吼，如同黑色的潮水，争先恐后地涌向那代表着财富、女人和食物的入口！
第一个冲进城门甬道的黄巾兵，脸上的贪婪笑容还未完全绽放。
下一秒。
笑容，就凝固了。
他看到了。
在甬道的尽头，在通往城内繁华街道的出口处，出现了一堵墙。
一堵由钢铁和死亡气息构筑而成的墙！
“哐！”
冰冷的塔盾重重砸在地上，连成一片，密不透风。
“嗤！”
锋利的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如毒蛇的信子般猛然探出！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念头，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声音。
“噗嗤！”
长枪轻易地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钉在了原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就像撞上了一台全力运转的钢铁绞肉机，瞬间被撕扯得粉碎！
鲜血与碎肉，将整个甬道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人间地狱！
“撤退！后面的人别挤了！有埋伏！”
“是陷阱！啊——！”
然而，没用了。
后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前面的惨叫，他们只知道疯狂地向前涌。
而前面的人，想退也退不出去！
狭窄的甬道，成了一个完美的死亡容器！
就在此时！
刘策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城墙之上。
在他的身后，是三百名刚刚从东门紧急驰援而来的羽林神射手！
他们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尖，对准了城门外那片拥挤不堪的人潮。
刘策的目光，越过下方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那个被亲卫重重保护，正惊怒交加的黑山军渠帅——张牛角！
“放箭！”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咻咻咻咻咻——！”
三百支箭矢，化作一片密集的乌云，从天而降！
精准地覆盖了城门口最拥挤的那片区域！
惨叫声，此起彼伏！
拥堵在城门口的黄巾军，成了最完美的活靶子！
他们挤在一起，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索命的箭雨，将自己和身边的同伴一同贯穿！
张牛角眼珠子都红了！
“盾牌！举盾！保护我！”
他惊恐地嘶吼着，看着自己的亲卫们一个个被箭矢射倒在地。
这些忠心耿耿的护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构筑起一道临时的屏障。
但羽林神射手的箭，太快，太准了！
一支支箭矢，总能从盾牌的缝隙、从人与人之间的空隙中，精准地钻进去！
“噗嗤！”
一声闷响。
张牛角只觉得右肩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低头看去，一支箭矢，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膀，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和麻痒感，迅速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是那种屎尿熬制的“金汁”！
“啊——！”
……
“渠帅中箭了！”
正在与赵云的骑兵厮杀的褚燕，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了那绝望的一幕。
败了。
褚燕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大势已去！
“撤！”
他一刀逼退一名玄甲铁骑，不再恋战，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鬼魅，几个纵身便攀上了城墙！
他没有丝毫停留，沿着城墙一路狂奔，从另一侧的云梯飞速滑下，冲进了混乱的战场中心。
“渠帅！”
褚燕冲到张牛角身边，一把架起他，嘶吼道：“撤！再不走就都得死在这里！”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张牛角已经失去了理智，指着城墙上的刘策，疯狂地咆哮。
“走！”
褚燕不再废话，用尽全身力气，护着这个已经半疯的渠帅，杀出一条血路，向着远方的大营狼狈逃窜。
主帅一逃，整个黑山军的士气，彻底崩溃！
数万大军，兵败如山倒！
城墙上，响起了劫后余生、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赢了！”
“我们守住了！”
刘策看着城下那遍地的尸骸，和城墙上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乡勇尸体，心中一片冰冷。
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经验值，在这一刻，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血腥味。
“主公。”
夏侯兰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沉重。
“此战……我军乡勇，阵亡三百八十七人……”
就在城中气氛一片凝重之时。
“报——！”
一名斥候快马加鞭！
“启禀主公！”
“奉命前往广宗求援的信使回报！”
“卢植将军，朝真定方向而来！”
“最多……最多明日清晨，便可抵达！”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曙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真定上空的阴霾！
城墙上，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之前胜利时更加狂热的欢呼！
……
黑山军大营。
一片愁云惨雾。
伤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帅帐之内，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一名随军的郎中，正满头大汗地用小刀割开张牛角肩膀上腐烂的血肉。
那伤口，早已变成了黑紫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甚至有脓水不断渗出。
“渠帅……这箭矢之上，淬了……粪毒！”郎中声音都在颤抖。
“啊！疼死我了！”
张牛角躺在塌上，面色惨白，浑身不断抽搐，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就在这时！
“报——！”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无边的恐惧。
“渠帅！不好了！”
“卢……卢植的官兵，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后方二十里处！”
“什么？！”
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张牛角，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瞪大了眼睛！
前有坚城，后有追兵！
巨大的恐惧和羞辱，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噗——！”
张牛角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