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那个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情人的耳语。
但在此时此刻的联合中心，它却像是一声炸雷，震碎了两万人的耳膜。
那颗被秦渊在绝望中扔出去的篮球。
竟然……
空心入网！
压哨三分！
第一节比赛结束。
28:16？
不。
是28:16追到了30:18。
不，等等。
因为那一波疯狂的三分雨。
比分定格在了30:21。
仅仅落后9分！
秦渊在最后三分钟里，拖着那副残破的躯体，硬生生地用四记三分球，把处于崩溃边缘的湖人队拉了回来。
“我的天呐……”
瑞秋·尼科尔斯捂着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神迹！”
乔丹站在场上，看着那个篮球入网，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错愕。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正被科比扶着的秦渊。
秦渊已经站不住了。
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科比身上，双腿在剧烈地颤抖，胸膛像是在拉风箱。
但他投进那个球后的眼神。
依然死死地盯着乔丹。
没有挑衅。
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就像是在说：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赢。
第二节比赛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秦渊会下场休息。
毕竟他刚才那一波爆发，看起来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
但是。
当湖人队的球员走上球场时。
那个9号身影，依然在列！
哈里斯教练坐在场边，双手紧紧地抓着战术板，指节已经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但他知道，只要秦渊还在场上，湖人队就有魂。
哪怕这个魂，已经快要散了。
比赛继续。
秦渊彻底改变了打法。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幽灵”。
在防守端，他完全放弃了身体对抗。
只要公牛队的内线球员在低位要位，他就会示意队友去绕前，或者直接放掉，去赌对方投不进。
他把所有的体力，都留给了进攻。
他在三分线外游走。
就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
他不跑位，只是慢慢地挪动。
利用科比和范埃克塞尔的突破分球，寻找着哪怕一丝丝的出手缝隙。
公牛队很难受。
因为秦渊现在的打法太诡异了。
你要防他吧，他是个中锋，拉那么远，内线就空了。
你不防他吧，他刚才那四记三分球又历历在目。
这种两难的选择，让公牛队的防守体系出现了一丝裂痕。
“别管他！他没体力了！那是运气！”
菲尔·杰克逊在场边大喊。
于是，朗利再次放空了秦渊两步。
秦渊接球。
没有任何犹豫。
那种【绝对命中】的手感，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不需要跳。
只需要抬手。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自家后院投篮一样轻松。
“唰！”
第五记三分！
分差只剩6分。
这一下，公牛队彻底慌了。
朗利不得不扑出来。
但他那笨重的身躯，一旦离开了油漆区，就是个巨大的漏洞。
秦渊看着扑过来的朗利。
并没有投篮。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虚弱的冷笑。
手腕轻轻一抖。
一记击地传球。
篮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穿过了朗利的胯下。
送到了空切进来的科比手里。
科比接球，面对空无一人的篮筐。
但他没有扣篮。
为了节省体力，也为了向老大致敬。
他轻轻地把球放入篮筐。
上篮得手！
分差4分！
整个联合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看起来随时都要去见上帝的病人。
竟然凭着一己之力。
凭着那种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的手感和球商。
把不可一世的公牛队逼到了墙角。
“该死！”
乔丹终于怒了。
他一把推开了防守不力的朗利。
“滚开！我来防他！”
乔丹亲自领防秦渊。
这在NbA历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画面。
一个得分后卫，去全场领防一个中锋。
而且还是在三分线外。
乔丹的防守压迫力是恐怖的。
他贴在秦渊身上，不断地用手干扰秦渊的接球路线。
秦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刀片。
每一次和乔丹的身体接触，都让他感觉骨架要散了。
但他没有退缩。
他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
虽然跳不起来，但他足够高。
他把球举过头顶。
乔丹够不到。
这就是天赋的碾压。
秦渊看着在自己腋下不断掏球的乔丹。
他在等。
等公牛队的防线因为乔丹的外扩而出现漏洞。
突然。
埃迪·琼斯从底线溜了进来。
罗德曼补位慢了半拍。
秦渊的手腕再次一抖。
不是传球给琼斯。
那是假动作！
乔丹被骗了重心。
秦渊实际上是把球传给了……
反跑到底角的范埃克塞尔！
这是一个极高难度的、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的背传。
范埃克塞尔接球。
大空位。
起跳。
三分出手。
“唰！”
球进！
8分的分差，追到了只差1分！
38:37。
第二节还剩最后两分钟。
湖人队竟然把比分咬住了！
乔丹看着记分牌，脸色铁青。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秦渊。
秦渊此刻正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汗水滴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他的脸色比开场时还要难看。
如果说之前是惨白，现在已经是灰败了。
那是生命力透支到了极限的颜色。
“嘟——！”
半场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
42:40。
公牛队仅仅领先2分。
这对于志在必得的公牛队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秦渊听到哨声的那一刻。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脚下一软。
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
“秦！”
“老大！”
队友们疯了一样冲过来。
科比一把抱住秦渊。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烫得吓人，那是高烧在肆虐。
“别……别动我……”
秦渊虚弱地说道。
“让我……歇一会儿……”
他就那样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那刺眼的大灯。
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像燃烧的蜡烛一样，飞快地流逝。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还有下半场。
还有24分钟的地狱。
科比背起秦渊，走向更衣室的通道。
秦渊趴在科比的背上，意识有些模糊。
但在即将进入黑暗的通道前。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台上的某个方向。
那里坐着满脸焦急的瑞秋。
秦渊动了动嘴唇，似乎想笑一下，但脸部肌肉已经僵硬了。
旁白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在这一刻缓缓响起：
“他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正在用自己的命，去填平那个通往神坛的深渊。”
“只是没人知道。”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
“这个疯子，是否还能看得到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