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叹了口气。
总不能一直喂血，她迟早要被吸干。
她试探着在脑海中，打开了那个久违的系统面板。
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兑换物品，在她眼前划过。
她略过那些神兵利器，奇功秘法，目光直接锁定在了最基础的消耗品一栏。
“初级功德丸，售价10点功德。功效：补充灵气，恢复体力，味道……据说像麦芽糖。”
林晚看着自己那串好久没动过的，已经积攒到一长串零的功德点数，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花钱的冲动。
“兑换一颗。”
心念一动，一颗鸽子蛋大小，散发着淡淡白光的药丸，出现在她手心。
她将药丸递到小金面前。
小金歪着头，凑上去闻了闻，似乎有些好奇。
他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把抢过药丸，像只小仓鼠一样，两只手捧着，三两口就塞进了嘴里，嚼得“嘎嘣”脆。
吃完，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着林晚，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这个，好吃。”
然后，他伸出两根手指。
“还要。”
林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哪里是麦芽糖，这分明是在吃她的功德。
她正准备再兑换一颗，先把他稳住。
屋顶上，剑心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冷不丁地飘了下来。
“来了。”
“三个。很强。”
林晚兑换的动作，停住了。
她将小金一把抱进怀里，用宽大的袖子盖住，只让他露个头。
“叮铃——”
这一次，来的不是敲门声。
而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仿佛直接在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子声音，穿透了院墙，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惑。
“小妹妹，开开门吧。”
“我们是‘合欢宗’的使者，并无恶意。只是感应到此地有至阳至纯的灵物出世，想来结个善缘。”
合欢宗。
林晚的眼神冷了下来。
正道修士或许还会顾及脸面，这些魔道妖人，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滚。”
林晚只回了一个字。
那女子似乎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简单粗暴的回答，轻笑了一声。
“小妹妹，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你护不住那件宝物的。它在你手里，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不如交给我们，姐姐我保你一世荣华，还能收你做亲传弟子，如何？”
女子说话间，那阵铃音变得更加迷离。
院子里，空气似乎都变得燥热起来。
小翠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开始涣散。
就连一旁的铁山，呼吸也变得粗重。
林晚皱起了眉。
这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媚术和神魂攻击。
她正要让剑心动手。
怀里的小金，突然不耐烦地动了动。
他似乎很讨厌这阵铃音，觉得很吵。
他从林晚的袖子里钻出小脑袋，对着院墙的方向，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然后，他张开嘴。
不是说话，也不是尖叫。
他只是打了一个小小的，奶声奶气的哈欠。
“啊呜——”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哈欠声。
下一秒。
门外那阵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三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那惨叫声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仿佛神魂被硬生生撕裂。
“我的道基！我的魅功！”
“是神魂反噬！快走！”
慌乱的脚步声，法宝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哭喊，飞速远去。
屋顶上，剑心抱着剑，沉默了许久。
他低头，看了一眼林晚怀里那个又开始打哈欠，一脸困倦的小东西，吐出四个字。
“言出法随。”
林晚的心，沉得更深了。
一个哈欠，就废了三个修为不弱的魔修。
这已经不是唐僧肉了。
这是沾满了剧毒和倒钩的，能要人命的诱饵。
怀里，小金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真的困了。
他拉了拉林晚的衣襟，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睡意，小声地，又说了一遍。
“饿。”
林晚看着他，又看了看西京的方向，喃喃自语。
“胖子，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破产了。”
第二天一早。
林晚是被饿醒的。
不是她饿，是她怀里的小金，一晚上没吃东西，正执着地用小手揪着她的衣襟，把她从梦里活活“饿”醒。
她睁开眼，低头一看，愣住了。
怀里那个七八岁模样的仙童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
少年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杂役短衫，衣服绷得紧紧的，袖子和裤腿已经短得不成样子，露着一截白玉般的手腕和脚踝。
他的个头已经抽条，眉眼间的稚气褪去了几分，轮廓愈发清晰，竟与记忆中玄烨的模样，有了五六分相似。
他正蜷缩在林晚的臂弯里，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林晚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醒了？”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睁开眼。
那双金色的眼眸，依旧纯粹，却比昨日多了一丝沉静，像是融化了的，流淌的日光。
他看着林晚，很自然地，把头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饿了。”
林晚已经麻木了。
她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功德丸，塞进他嘴里。
少年嚼着糖豆，很认真地评价：“还是这个好吃。”
林晚已经懒得心疼她的功德了。
照这个长法，不出十天，玄烨就能恢复原样，到时候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院子里，小翠和铁山看到“新版”的小金，只是默默对视一眼，然后一个默默去厨房加大了做饭的量，一个默默把院门上的门闩又加固了一根。
他们已经习惯了。
屋顶上，剑心抱着剑，看着院子里那个已经快和林晚一样高的少年，沉默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的剑道，可能需要重新修炼一下。
他看不懂。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从天边疾射而来，带着一股火急火燎的气息，直直地冲向后院。
“老板！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胖子那标志性的嗓门，响彻了整个茶馆。
他一个急刹车，在后院门口停住，看到林晚，刚要咧嘴笑，目光就落在了林晚身旁的那个金眸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