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仔细观察着石门和广场,眉头紧锁:“广场上的阵法已基本失效,但石门本身……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强大的空间禁制。那黑暗漩涡,是稳定的空间通道?还是危险的陷阱?”
他看向两位精通阵法的内门弟子和周颖、苏月等人:“你们怎么看?”
一位内门弟子上前,取出各种探测法器对着石门和漩涡扫描,半晌后凝重道:“师兄,石门残留的禁制等级极高,远超我等理解范畴。那漩涡……空间结构极其复杂且不稳定,像是强行撕裂空间后形成的临时通道,又像是某种传送阵的残骸。强行进入,风险极大。”
苏月也点头附和:“广场阵纹虽残,但与石门禁制似乎有呼应。或许……需要某种‘钥匙’或者特定方法,才能安全激活通道?”
就在这时,白子轩忽然上前几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石门门框上某处雕刻。那是一个不起眼的、类似剑柄形状的凹槽。
“此物……或许有用。”白子轩翻手取出一柄长约尺许、通体莹白、形制古朴的玉剑。玉剑一出,顿时散发出一股清冽的剑意,与石门散发出的苍茫气息隐隐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是……古剑令?”一位见多识广的内门弟子惊疑道,“白师弟从何得来?”
白子轩淡淡道:“家族遗物,一直不知用途,今日见这石门图案,方觉可能与此有关。”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那柄玉剑上。如果这真是开启遗迹的“钥匙”之一,那白子轩无疑掌握了极大的主动权。
张天成也看着那玉剑,灵鉴之心微微映照。玉剑内部结构致密,蕴含着一缕精纯古老的剑意,确实与石门气息同源。但他也察觉到,玉剑本身似乎并不完整,其能量核心有些晦暗,更像是一个“信物”或“凭证”,而非真正的“钥匙”核心。
果然,凌云霄仔细观察后摇头:“此玉剑应是信物,但仅凭它,恐怕不足以安全开启通道。石门禁制需要更稳定的能量引导和空间稳定措施。”他看向那黑暗漩涡,“而且,这漩涡的状态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或爆发。”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异变突生!
那黑暗漩涡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中心处的星光变得刺目!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爆发,席卷整个广场!同时,石门门框上的雕刻仿佛活了过来,日月星辰图案流转,山川河岳虚影浮现!
“不好!空间通道被意外触发了?还是到了某种周期?”凌云霄脸色一变,“所有人后退!稳住身形!”
然而,吸力来得太快太猛!广场上本就残破的阵纹被激活了一部分,散发出混乱的光芒,与漩涡吸力交织,形成了一股狂暴的撕扯力量!
“啊!”几名修为稍弱的外门弟子惊呼着被吸力扯向漩涡!
“结阵!互相拉住!”凌云霄大吼,同时挥出一道金色剑罡,试图斩断吸力,却如泥牛入海。
张天成也感到一股巨力拉扯,他脚下《浮光掠影步》急踏,身形晃动,同时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文心树与灵鉴之心虚影光芒大放,竭力稳定心神和身形。他看到石坚怒吼着抓住旁边一名被吸走的弟子,苏月抛出阵旗试图定住地面,冷清霜冰剑插入地面,死死坚持。
白子轩手持玉剑,玉剑发出清光,竟似乎让他受到的吸力小了一些,但他也脸色发白,竭力抵抗。
混乱中,张天成忽然注意到,在那狂暴吸力的中心,黑暗漩涡的边缘,隐约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相对稳定的银白色光痕!那光痕的波动,与周围狂暴的空间乱流截然不同,仿佛是一条……生路?
是陷阱?还是真正安全通道的入口?
来不及细想!吸力越来越强,广场地面开始龟裂,碎石飞向漩涡!再犹豫,所有人都可能被卷入未知的凶险之中!
张天成目光一凝,做出了决断。他运足灵力,对着混乱中的众人大喝道:“漩涡边缘!银白光痕!可能是通道!向那里靠拢!”
他的声音在狂暴的能量噪音和惊呼声中并不算响亮,但离他较近的凌云霄、周颖、石坚等人都听到了。
凌云霄作为领队,当机立断:“所有人!稳住!尝试向漩涡边缘银光处移动!小心空间裂缝!”
求生意志下,众人拼尽全力,在狂暴吸力中艰难地、一点点地向漩涡边缘那道若隐若现的银白光痕挪去。
就在第一支小队(凌云霄所在)即将接近银白光痕时,漩涡中心猛地一震,吸力陡然又增三分!同时,数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毒蛇般从漩涡中窜出,扫向人群!
“小心!”惊呼声中,有人被裂缝擦中,护体灵光瞬间破碎,鲜血飞溅!
张天成眼见一道裂缝斜斜扫向苏月和冷清霜的方向,而她们正全力抵抗吸力,难以闪避!他心中一急,顾不得许多,《浮光掠影步》全力爆发,身形化作一道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竟逆着部分吸力,硬生生冲到两人侧面,同时混沌长剑“藏锋”出鞘,剑身之上文心“显”意与灵鉴之心的洞察力催发到极致,对着那道空间裂缝能量结构最不稳定的一点,疾刺而出!
“破妄!”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细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剑尖精准点中那一点,那道空间裂缝竟微微一颤,随即扭曲、淡化,消散了大半威力,余波被张天成以剑身硬抗下来,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总算护住了苏月二人。
“林师弟!”苏月惊呼。
“快走!”张天成低喝,指向近在咫尺的银白光痕。
此时,凌云霄、周颖等人已经率先冲入了那银白光痕之中,身影瞬间消失。石坚拉着一名受伤的弟子,也紧随其后。
白子轩看了一眼张天成,又看了看手中清光大盛的玉剑,一咬牙,也带着他的队员冲向光痕。
张天成、苏月、冷清霜以及附近另外两名外门弟子,也咬牙冲了进去!
就在最后一人身影没入银白光痕的刹那,整个黑暗漩涡猛地向内坍缩,随即轰然爆发!狂暴的空间乱流将残破的白玉广场彻底摧毁!连那巨大的石门门框都崩碎了数块!
两位在秘境边缘驻守的元婴长老感应到远处的剧烈空间波动,脸色骤变,瞬间化为流光向幻波海深处冲去……
银白光痕之内,并非想象中的平稳通道。而是一条光怪陆离、充满失重感和无数流光掠影的隧道。众人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力量裹挟着向前飞速穿梭,耳畔是呼啸的空间风暴声,眼前景象飞速变幻,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跨越了无尽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许久,前方出现一点亮光,随即迅速放大。
“噗通!”“噗通!”
众人如同下饺子般,从半空中跌落,摔在一片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张天成忍着头晕目眩和体内翻腾的气血,第一时间翻身而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座巨大的、封闭的石殿。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一些早已失去大半灵光的夜明珠提供着微弱照明。石殿极为空旷,高达数十丈,方圆数百丈,地面铺着巨大的青黑色石板,刻满了模糊的纹路。四周墙壁也是同样的材质,其上雕刻着巨大的、风格古朴的壁画,描绘着先民祭祀、与巨兽搏斗、驾驭飞舟等场景,但很多地方已经斑驳脱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和万年不变的阴冷气息,灵气稀薄得可怜,却异常精纯古老,带着一种沉重的历史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石殿正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十丈的无面石像!石像双手拄着一柄巨大的石剑,剑尖触地,虽然面容模糊不清,却自有一股顶天立地、镇压八方的巍然气势。
而他们跌落的地方,就在石像脚下不远处。抬头望去,石殿顶部并无出口,只有一片浑然一体的穹顶。
“这里……就是遗迹内部?”石坚爬起来,揉了揉摔痛的肩膀,环顾四周。
凌云霄迅速清点人数。五支小队,二十名外门弟子,五名内门弟子,除了有几人受了些轻伤(包括张天成),以及之前在广场被空间裂缝重伤的两名外门弟子不幸陨落外,其余人都安全抵达了这里。但两位元婴长老和其他未能及时进入银白光痕的弟子(可能还有其他人被吸入了其他空间乱流),则失去了联系。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检查伤势,原地休整,恢复灵力。”凌云霄沉声下令,“周师妹,你负责治疗。其他人,警戒四周,探查环境,但不要远离石像范围!”
张天成服下一枚疗伤丹药,运转功法恢复。他一边调息,一边以灵鉴之心和太虚望气术仔细感知这座石殿。石殿的构造极为坚固,似乎蕴含着强大的禁制力量,将内外空间完全隔绝。那无面石像更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势”,仿佛是整个石殿的核心与镇压之物。石像手中的巨剑,虽然也是石头雕刻,但其形态与纹路,却让张天成紫府中的“藏锋”剑微微轻吟,似乎有所感应。
“此地诡异,需尽快找到出路。”白子轩走到石像前,抬头仰望,手中的玉剑清光依旧,似乎与石像,或者说与石像手中的巨剑,产生了更清晰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