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峰顶,万众瞩目。
今日,只有一座擂台,只有一场战斗,却牵动着在场所有修士的心神。青羽宗有史以来最神秘的黑马“潜龙”林凡,与横空出世、身负太阴之力的神秘散修“幽月”,将在这流云之巅,决出最终的胜者。
高台之上,各派长老、宗主正襟危坐,目光如炬。即便是他们,也对这场对决的结果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张天成(林凡)依旧是一袭朴素的青羽宗弟子服,手持那柄毫不起眼的锈剑,缓步登台。他的神情平静,目光深邃,仿佛即将进行的并非决定荣耀的决战,而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幽月则如约而至,身姿飘渺,面纱遮颜,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她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月华清辉,与这白日竟也奇异地和谐,仿佛她所在之处,自成一片清冷月夜。
两人相对而立,并未言语,但无形的气机已然在擂台中央碰撞、交织。空气仿佛凝固,连喧嚣的声浪都不自觉低了下去。
执事长老深吸一口气,朗声宣布:“流云大比最终决赛,青羽宗林凡,对散修幽月——开始!”
声音落下,擂台之上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两人都没有动。
没有预想中的雷霆出手,也没有迅捷如风的身法交锋。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互相凝视。
张天成的太虚望气术已然无声运转,在他“心眼”之中,幽月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形,而是一轮被朦胧清辉包裹的、不断散发出极致寒意与寂灭波动的核心。那太阴之力精纯而古老,流转不息,却又含而不发,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摸不清其深浅。他试图寻找其灵力运转的规律与节点,却发现那月华流转圆融无暇,几乎毫无破绽。
幽月清冷的眸光落在张天成身上,同样带着审视。在她感知里,对面这个持锈剑的男子,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如同凡人。但正是这种极致的“无”,反而让她心生警惕。她的太阴灵觉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无形无质、却能映照万物的“场”,任何针对他的气机与杀意,仿佛都会被其提前感知、映照出来。那柄锈剑,更是给她一种返璞归真、暗藏惊雷的感觉。
这是一种意境与灵觉层面的无声交锋。
片刻后,幽月率先有了动作。她并未攻击,而是如同月下漫步般,向左轻移了半步。随着她的移动,一缕极淡却凝练的月华指劲无声无息地射出,并非射向张天成,而是射向他右侧三尺之外的虚空。
这一指,看似落空,实则是一种试探性的布局。指劲蕴含的极寒气息瞬间冻结了那一片区域的空气与水汽,形成了一片肉眼难辨的极寒力场, 因地限制了张天成向右闪避的空间。
张天成目光微动,脚下未动,手中锈剑却似无意地向上微微一抬,剑尖恰好对准了幽月左肩的方向。这个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些笨拙,但在幽月眼中,却仿佛预判了她接下来可能从左侧发动的某种攻势路线,让她原本流畅的气机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滞涩。
他看穿了我的意图? 幽月心中凛然。
她不信邪,身形再次飘忽而动,双手十指如同抚弄琴弦,道道纤细如丝的月华指劲如同拥有了生命,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划出诡异的弧线,从四面八方罩向张天成。这些指劲威力不强,但轨迹刁钻,速度极快,旨在逼迫张天成移动或出手,以窥其虚实。
面对这如同月华蛛网般的覆盖式试探,张天成终于动了。他脚下步伐依旧是那套看似普通的身法,但每一步都踏在指劲缝隙之间最安全、最省力的点位。手中锈剑或点、或拨、或引,剑尖总能精准地迎上那些指劲力道最微妙之处,如同庖丁解牛,以最小的消耗,将这些试探性的攻击一一引偏、化解。
他的动作依旧朴实无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透着一股绝对的精准与 “恰到好处” 的韵律感。
“嗤嗤嗤……”
指劲与剑尖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即湮灭。两人在方寸之间移形换位,身影交错,月华与锈铁的轨迹交织成一幅奇异而静谧的画面。
没有硬碰硬的轰鸣,没有道法对撞的光华,只有最凶险的气机牵引与最精妙的破招拆招。
台下大部分弟子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两人的战斗远不如之前几场激烈精彩,甚至有些沉闷。
“他们在做什么?跳舞吗?”
“怎么都不出绝招?”
但高台上的强者们,脸色却愈发凝重。
“好厉害的小辈!”玄天宗宗主忍不住低叹,“这已非招式比拼,而是道境与灵觉的较量。那林凡的洞察力堪称恐怖,而幽月对太阴之力的掌控,也已入微。”
云阳真人手心冒汗,他看得出,场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任何一方只要出现一丝误判或迟缓,立刻就会迎来对方石破天惊的后续打击。
场中,幽月久攻(试探)不下,眸光渐冷。她发现,仅凭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无法试探出对方的底线,反而自己的太阴之力运转有被对方逐渐熟悉的趋势。
她身形骤停,立于擂台一侧,周身月华微微一敛,随即更加炽盛地绽放开来。那轮原本虚幻的月轮再次于她身后隐隐浮现,虽然不如对战叶灵儿时清晰,但散发出的寒意却让整个擂台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开始凝结白霜。
她终于要动真格了,但,这依旧可能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
张天成也停下了脚步,持剑而立,眼神依旧平静,但体内模拟出的灵力已开始加速流转,锈剑剑尖,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