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影凌云霄与凌云霄战在一处,金色剑光纵横交错,纯阳对纯阳,如同两轮小太阳在碰撞,轰鸣震耳。镜影白子轩与白子轩剑光清冽交错,玉剑清光与镜影的清光不断湮灭、再生,两人身形如电,战况激烈。镜影冷清霜与冷清霜则是冰寒剑意的对决,冰剑碰撞,寒气四溢,仿佛要将整个通道冻结。
张天成也迎上了自己的“镜影”。镜影张天成一剑刺来,轨迹玄奥,直指他招式流转中可能存在的破绽,同时一股无形的“洞察”意念试图干扰他的判断——这镜影竟也模拟了类似灵鉴之心的能力!
“果然……”张天成挥动“藏锋”剑格挡,剑身传来沉凝的质感,将那精妙一剑引偏。他并未急于反击,而是以灵鉴之心仔细观察镜影的动作、能量流转模式。他发现,这镜影的剑招虽然精妙,洞察也敏锐,但缺乏变化,更像是将他已有的能力固化、程式化后的产物,而且其能量核心与那面冰镜紧密相连。
“击败它或许不难,但关键在于‘真我唯一’……或许,我需要展现出镜影所不具备的、属于我完整自我的东西。”张天成心念电转。镜影展现的是他的“剑”与“鉴”,那么,属于“张天成”的,还有什么?
是历经两世、看透生死的超然?是守护在意之人的执着?是对大道孜孜不倦的求索?还是……那源自太初、虽极力隐藏却无法磨灭的一丝本源灵性?
他不再刻意模仿镜影的精妙剑招,也不再仅仅依靠灵鉴之心去破解。他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出剑,剑招时而朴拙,时而灵动,将《万象基础剑解》的理论、文心感悟、太虚望气术的洞察、《洞玄灵鉴心经》的鉴明,甚至一丝对“藏锋”剑的信任与契合,自然而然地融入剑势之中。他的剑意不再仅仅是“锐利”或“洞察”,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韧性”、“包容”与“生生不息”的韵味。
镜影的剑招依旧精妙,洞察依旧敏锐,但面对张天成这种不再拘泥于固定模式、仿佛拥有自身生命韵律般的剑法,开始显得有些“僵硬”和“迟滞”。它的攻击往往被张天成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化解或引导,它的洞察也渐渐跟不上张天成那源于完整灵魂的随机应变。
另一边,凌云霄凭借更加雄浑的修为和更丰富的战斗经验,逐渐压制了镜影。白子轩则凭借玉剑的灵性和自身剑意的精纯,与镜影斗得旗鼓相当,但玉剑受损影响了他的发挥。冷清霜与镜影的战斗最为胶着,两者剑意同源,比拼的是谁对冰寒剑道的理解更深、意志更坚。
两名外门弟子则陷入了苦战,他们的镜影将他们的剑法优缺点放大,让他们疲于应对。
张天成抓住一个机会,镜影一剑刺向他肋下空门,他却不闪不避,藏锋剑划出一个圆满的弧线,并非格挡,而是以一种“承载”与“化解”的剑意,轻轻“按”在了镜影刺来的剑脊之上,同时文心“镇”意与灵鉴之心的“映照”之力顺着剑身传递过去。
镜影的动作骤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其内部那程式化的能量流转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张天成趁机一步踏前,剑尖轻点,并非刺向要害,而是点在了镜影胸口能量核心与冰镜联系最微弱的一个节点上。
“归元。”
镜影张天成身形一震,如同破碎的冰晶般,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并未回归冰镜,而是融入了周围星光之中,仿佛被“净化”或“吸收”了。
张天成收剑而立,微微喘息。他发现,击败镜影后,自己紫府中那黯淡的文心树和灵鉴心镜,竟吸收了镜影消散时逸散的部分精纯精神能量,恢复速度加快了不少,甚至对剑道和“鉴”之一道有了些许新的感悟。
此时,凌云霄也一剑斩灭了镜影。白子轩在付出左臂被划伤一道口子的代价后,终于找到了镜影因玉剑受损而产生的微小破绽,将其击溃。冷清霜则是在一次硬拼中,以更精纯、更凝聚的冰心剑意,冻裂了镜影的核心,险胜。
但那两名外门弟子,却已有一人被自己的镜影重伤倒地,另一人也岌岌可危。凌云霄和白子轩立刻出手相助,合力将剩下的镜影击散。
战斗结束,众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灵力消耗巨大。但奇怪的是,那些被击败的镜影消散后,并未再生成,那面巨大的冰镜也停止了波动,镜面变得平滑如初,只是其中不再有剑光虚影流转,而是映照出了他们几人疲惫但真实的身影。
“真我唯一……”张天成看着镜中的自己,有所明悟。这一关,考验的或许是剑修对自身之“道”的认知与坚守。镜影如同心魔,映照出你道途中可能偏执或固化的某一面。唯有保持完整的自我认知,以更圆融、更真实的“我”去应对,方能破镜而出。
冰镜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继续延伸的通道。通道内的星光恢复了之前的宁静银辉,但那股锋锐寒意已消散无踪。
众人服下丹药,稍作休整,搀扶起受伤的同伴,继续前进。
又走了约一刻钟,前方再次出现变化。通道尽头,出现了三扇紧闭的、风格迥异的门。
左边一扇,通体由暗金色金属铸成,门扉厚重,雕刻着山川日月图案,散发着沉稳浩瀚的气息。
中间一扇,如同由流动的水晶构成,晶莹剔透,门内光影流转,仿佛映照着万千景象,气息灵动变幻。
右边一扇,则是一扇古朴的青铜门,门上锈迹斑斑,却铭刻着无数细密古老的文字和剑形图案,气息沧桑而锐利。
三扇门前的地面上,同样用银光勾勒着一行字:
“三门择一,见汝所欲;得见本心,方得始终。”
“又是选择?”石坚的声音从传讯符中传来,他们左边通道的队伍似乎也遇到了类似的三扇门,并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暗金色门)。
苏月的声音也从传讯符中响起,他们选择了中间那扇水晶门。
现在,轮到张天成他们这一组了。
“见汝所欲……是考验我们的欲望或目标?”白子轩看着三扇门,目光尤其在青铜门上停留。
凌云霄看向张天成:“林师弟,你意下如何?”
张天成目光扫过三扇门,灵鉴之心映照其能量特质。暗金门厚重稳固,可能通向遗迹的防御核心或资源储藏之地;水晶门灵动多变,可能通向控制中枢或信息汇集之处;青铜门沧桑锐利,剑意盎然,最可能通向与剑道传承、试炼或杀戮之地相关的区域。
他回想起进入遗迹的目的:探查、寻找机缘、设法离开。也想起了洞玄子传承中“鉴心明性”的教诲。
“我们的‘所欲’,或许并非简单的获取宝物或传承。”张天成缓缓道,“而是弄清这遗迹的真相,找到安全离开的方法,并在此过程中磨砺自身,印证所学。青铜门剑意最盛,可能最危险,但也最可能直指遗迹的核心秘密或试炼本质。我选青铜门。”
冷清霜点头:“同。”
白子轩略一沉吟,也道:“可。”
凌云霄作为领队,最终拍板:“好,就走青铜门!做好准备,门后不知有何等考验。”
众人来到青铜门前。门上锈迹斑斑,却自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那些剑形图案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张天成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向沉重的门扉。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青铜门缓缓向内打开。门后,并非房间或通道,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悬浮着无数残破剑器与石碑的虚空!
虚空之中,剑气纵横,剑意冲霄!有凌厉无匹的杀伐剑意,有厚重如山的守护剑意,有轻灵如风的逍遥剑意,有冰寒刺骨的绝情剑意……无数种剑意在这里碰撞、交融、湮灭,形成了一片混乱而恐怖的剑意风暴!而在风暴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的、由无数剑器堆积而成的剑山,以及剑山之上,一座古朴的石殿虚影!
澎湃的剑意如同海啸般从门内涌出,冲击着众人的心神!就连凌云霄也脸色微变,纯阳剑意自动护体,发出嗡嗡剑鸣。
“这是……剑冢?还是上古剑修试炼之地?”白子轩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炙热光芒,连玉剑的损伤似乎都暂时忘记了。
张天成感受着那浩瀚如海的剑意,紫府中的“藏锋”剑发出渴望的轻吟,文心树与灵鉴心镜也在此等环境下微微震颤。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这青铜门后,恐怕才是这座遗迹中,与“剑”相关的核心区域!
是机缘,也是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