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武松安排好东京事宜,距离他赴任济州的日期也临近。今日武松准备去辞别东京一众友人。
首站便是越王府。武松身着儒服,经过门房通报,从容踏入静思堂。越王赵偲早已等候,见他进来,起身笑道:“武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要赴任了?”
“殿下明鉴。”
武松躬身行礼,“今日特来辞别,顺带向殿下汇报淘宝商行的进展。目前商行总号已在东京选址装修完毕,济州、青州两家分号也已租下铺面,账房、伙计、护卫均已招募妥当,只待最后规整,再过半月便可正式开张营业。”
越王眼中露出赞许:“你办事果然利落。才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已经铺开了两家分号,有这商行在,你在济州也多了个臂膀。”
他话锋一转,神色陡然郑重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武松,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不过,有一事老夫倒是想问你 ——
那日御花园中,你对陛下那番‘才情冠绝古今,圣德光耀四海’的称颂,句句都踩在陛下心坎上,甚至引得陛下欲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你老实说,你究竟是想做攀附帝王的佞臣,还是心怀天下的清流?”
武松心中一凛,知晓越王是看出了他的刻意逢迎,担心他迷失本心、沦为权贵附庸。
他沉吟片刻,坦然拱手道:“殿下此言,问到了要害。但晚辈想问殿下,为何在御书房说几句陛下爱听的话,便成了佞臣?
为何清流之辈,总要摆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姿态,将帝王的欢心视作洪水猛兽?”
他抬眸直视越王,语气恳切而锐利:“殿下久在朝堂,定比晚辈更清楚 —— 如今蔡京、高俅之流把持朝政,党羽遍布天下,为何能横行无忌?正因他们懂得迎合陛下,借帝王之权巩固自身势力。
而那些所谓的‘清流’,空有一腔孤勇,动辄以死谏言、硬刚权贵,看似风骨凛然,却往往落得身首异处、壮志难酬的下场。
他们斗不过奸臣,并非输在道义,而是输在不懂变通 —— 连帝王的信任都得不到,连靠近权力中心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撼动奸臣的根基?”
武松顿了顿,继续说道:“晚辈并非不知‘谄媚’二字的贬义,但若几句称颂,能换来陛下的赏识与信任,能让晚辈在朝堂立足、在地方掌权,能为日后对抗高俅、蔡京积攒力量,这‘谄媚’便不是佞臣的投机,而是成事的策略。
晚辈初入仕途,羽翼未丰,既无根基,又无势力,若一味硬刚,恐怕不等抵达济州,就已被高俅寻个由头罢官下狱,何来机会剿匪安民、实现抱负?”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掷地有声:“晚辈心中清楚,自己要做的从不是依附帝王的佞臣,也不是迂腐固执的清流。
晚辈要做的,是能屈能伸、能谋善断的实干之人 —— 今日迎合陛下,是为了借帝王之威护自身周全;
明日经营济州,是为了积地方之力做后盾;他日时机成熟,便联合忠良之臣,一举拔除蔡京、高俅这两颗毒瘤,还朝堂清明、还百姓安宁。这才是晚辈真正的‘心迹’。”
越王静静地听着,目光从最初的审视,渐渐转为深思,再到最后的赞许。他原以为武松的逢迎是趋炎附势,却没想到这背后竟藏着如此深远的谋划与坚定的初心。
他本想那日武松过来游说他加入淘宝商行就询问他,哪知道最后完全被他提出的宏伟蓝图的巨额利润吸引了,搞忘了这回事,赚钱嘛不寒颤。
今日有机会就得好好质问一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越王沉默良久,忽然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能屈能伸、能谋善断’!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以往朝堂之上,忠良之辈要么过于刚直,要么过于怯懦,竟无一人能像你这般,既守住本心,又懂得变通。”
越王语气郑重,眼中满是期许,“蔡京、高俅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老夫与周伯衡等人数次发难,都因未能得到陛下全然信任而功败垂成。
如今看来,你或许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契子’—— 你能得陛下欢心,又有才干、有胆识、有谋略,若能悉心扶持,日后定能成为对抗奸佞的中坚力量!”
他走到武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此去济州,老夫不再只是让你打着皇室的名头行事 —— 老夫会即刻书信联络京东路转运使、青州知州等皇室亲信,让他们暗中给你提供粮草、军械支持;
淘宝商行的运转,老夫也会让府中管家全力协助,确保你在济州有钱可用、有人可依。
遇事不必束手束脚,只要是为了剿匪安民、对抗高俅党羽,哪怕行事出格一些,老夫也会在京城为你兜底!清流那边我会和周伯衡打招呼,全力支持你!”
武松心中暗乐,这一番表演总算换来了清流派和皇室商行派的全力支持,这波不亏。
当然了,他说的也是实话,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他才没有所谓的文人风骨,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一切动作都按照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去实施。
武松躬身行礼:“多谢殿下全然信任与鼎力扶持!武松此去济州,定当不负所托 —— 既会肃清匪患、安抚民心,也会暗中积蓄力量,待他日时机成熟,与殿下、周大人一同扫清奸佞,还朝堂一片清明!”
“好!” 越王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你办事,老夫放心。切记,凡事多谋而后动,保全自身方能图谋长远。”
“你还要去向其他人辞别,老夫就不留你了。”
“殿下留步!”
告辞越王殿下后,武松直奔吏部尚书府。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婉宁。自上次御花园一别,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压下心思。武松的步伐走得更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