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与陆清玄自问心幻境中归来,眼神交汇的刹那,已明了彼此皆有所获。道心历经洗礼,愈发剔透坚韧。
此时,那面青铜古镜再次泛起柔和光华,镜灵老者那由纯净镜光构成的虚影缓缓浮现,其面容上的疲惫似乎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赞许。
“善。”
镜灵目光首先落在凌云身上,“于寂灭中持守本真,于万古沧桑中不忘一念。汝之道心,已得‘映照’之认可。”
随即又看向陆清玄,“明心见性,以己心御归墟,而非为归墟所御。汝之剑道,前路可期。”
老者虚影抬手,指向身后的青铜古镜本体:“依照古老契约,通过问心之试者,可得源镜碎片暂时依附,借其‘映照’之力,明己身之道,鉴万物之虚。”
话音落下,那青铜古镜骤然光华内敛,体型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凌云的眉心!
凌云身躯微震,只觉一股清凉而浩瀚的意念融入识海,与他的寂灭星核及星辰泪形成了某种玄妙的三角平衡。一面微缩的、古朴的镜影,静静悬浮于他的识海之中,与寂灭星核遥相呼应。他立刻明悟了这“源镜碎片”的基础用法——映照自身,查漏补缺;亦可于关键时刻,耗费巨大神念,窥破一定范围内的虚妄与本质。
“此镜虽暂附于你身,然其真正核心权柄,需待集齐更多碎片,或遇特定契机,方能逐步解封。”镜灵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凌云识海中响起,带着告诫之意,“慎用之,勿恃其力而忘己身之道基。”
凌云心神沉入识海,向那镜影与老者虚影传递去一道坚定的意念:“晚辈谨记。”
外界,墨渊与赤燎见到古镜融入凌云体内,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愈发深邃、仿佛能洞彻虚实的气息,便知他已成功。
“恭喜凌兄(老大)!”两人同时开口。
陆清玄亦向凌云微微颔首,他虽未得碎片依附,但问心之试的收获已让他满足,剑心更为通透。
镜灵老者的虚影开始变得淡薄,他最后望向大殿深处那面原本承载古镜的玉璧,此刻玉璧上正缓缓浮现出无数流动的、复杂无比的符文与星图。
“此乃吾漫长岁月中,凭借‘映照’权柄,于无尽星空间捕捉到的些许破碎痕迹……其中,或有关于其他碎片,以及……那场‘归墟之劫’的只鳞片爪……”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虚影几乎透明。
“前路艰险,望汝等……能寻得那‘第三种可能’……”
余音袅袅,镜灵老者的虚影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玉璧上那复杂浩瀚的星图符文所吸引。那并非固定的地图,而像是某种动态的、记录着宇宙特定韵律与痕迹的密码。
墨渊银眸中光芒急闪,全力记忆并解析其中涉及空间坐标的部分。陆清玄则以归墟剑意独特的视角,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剥离”与“终结”道韵。赤燎和流云观弟子虽看不太懂,却也知此物珍贵,屏息凝神。
凌云识海中的源镜碎片微微发热,与那玉璧上的信息产生了某种共鸣。他闭上眼,以心神沟通碎片,借助其“映照”之力,努力将那些破碎的痕迹与自身已知的信息——太初镜主、林夕的光镜本源、帝青玄、万物归一会、暗镜之灵沉渊——进行关联、推演。
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星辰般在他心间亮起:
· 一道模糊的、充满尊贵与压迫感的紫气,萦绕在一座擎天巨殿之上——紫霄天,帝族!
· 一片死寂的、不断吞噬周边光热的黑暗星域,其中潜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意志——暗镜之灵·沉渊的可能藏身之所?
· 几处闪烁着微光的坐标点,散布于不同星域,气息与凌云识海中的碎片同源——其他源镜碎片的线索!
· 最后,是一幅极其短暂、却让凌云神魂剧震的画面——一片朦胧的仙境牢笼中,一个白衣身影孤寂地盘坐着,周身流淌着纯净的镜光,那镜光似乎比百年前更为璀璨,却也透着一股令人心痛的压抑与不祥的成长……
“林夕……!”
凌云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急迫。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确信,那就是林夕!她的状态似乎很不好,那被动增长的力量正在成为她的负担甚至……威胁!
“如何?”墨渊立刻问道。
凌云压下翻腾的心绪,沉声道:“得到了一些线索,包括其他碎片可能的方位,以及……沉渊和帝族的一些痕迹。”他顿了顿,没有详说林夕的情况,但紧握的双拳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然后前往悬空山,通过‘堕神渊’进入紫霄天!”
他目光扫过玉璧,将最后的信息铭记于心。玉璧上的光华开始逐渐暗淡,那些符文星图也缓缓隐去。
“此地不宜久留。”墨渊感知到洞府外的空间因核心源镜碎片被取走,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万物归一会或许还有后手。”
众人点头,收拾心情。
凌云最后看了一眼镜灵老者消散的地方,以及那面恢复平凡的石壁,深深一拜。
此行,收获巨大,不仅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源镜碎片”,获得了宝贵线索,更明确了前进的方向与急迫性。
救林夕,战帝族,寻碎片,窥归墟之秘!
一条布满荆棘却必须前行的道路,清晰地铺陈在眼前。
目标——悬空山,堕神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