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空间奇才
流云剑派主殿内,死寂无声。
玄阴圣使湮灭后残留的尘埃缓缓飘落,失去了控制的万魂幡如同破布般掉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流云剑派弟子们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上交织着恐惧与茫然。赵焱拄着飞剑,看着墨渊,眼神复杂无比,震惊、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这个突然出现、行为跳脱的年轻人,展现出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
墨渊却浑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他笑嘻嘻地走到凌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深藏不露!那一刀,差点把这片脆弱的空间都给劈开线了。”
凌云收刀归鞘,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看向墨渊,郑重拱手:“多谢墨兄相助。若非你牵制魂幡,扰乱空间,我未必能一击得手。”
“哎,小事一桩,互惠互利嘛!”墨渊摆摆手,随即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刚才说好的‘石头’,你可别忘了帮我留意。”
凌云点了点头:“凌云必当尽力。只是不知墨兄所要之石,有何特征?”
“特征嘛…”墨渊摸着下巴,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就是一种…感觉特别‘结实’,特别‘稳定’的石头。怎么说呢,就像是在一堆破布里的铁块,或者狂风暴雨里的定海神针。它可能不起眼,但它的存在,能让周围乱七八糟的空间规则都安稳下来。我们一族叫它——‘定界石’。”
定界石!
凌云心中一动。此物听起来,似乎与稳定世界、修复空间有关。难道与破碎的三界有关?
“此石于我族至关重要。”墨渊叹了口气,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露出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我们家…嗯,在一个不太安稳的地方,需要这东西来加固。我冒险穿梭界隙过来,就是为了找它。”
界隙?穿梭?
这两个词让凌云和一旁的赵焱、流云掌门心中更是巨震。此人果然来自世界之外!
“墨兄来自……?”凌云试探着问道。
“一个叫 ‘碎界之间’ 的小地方,说了你们大概也不知道。”墨渊耸耸肩,似乎不愿多谈,转而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尤其是那些战斗留下的空间涟漪和尚未完全平复的能量乱流,“啧啧,你们这地方打架真够狠的,空间都被搅和得像一锅烂粥。不过也好,这种环境我熟悉,修补起来顺手。”
他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双手再次虚划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大殿内那些因激烈战斗而产生的、细微的空间褶皱和能量漩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抚平、理顺,原本令人心悸的紊乱感迅速消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这一幕,再次让流云掌门和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何等神通?竟能随手抚平空间创伤?!
赵焱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客气:“墨…墨道友,方才多谢援手。不知阁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墨渊指了指自己,咧嘴一笑,“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当然是跟着我这位刚认识的凌云兄弟混啊!是吧,凌兄?”他自来熟地又拍了拍凌云。
凌云看着墨渊,心思急转。此人来历神秘,手段诡异,但性情看似磊落,且对空间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和掌控力。无论是寻找定界石,还是探究此界真相,甚至未来可能面对玄阴教背后的势力,墨渊的能力都将是一大助力。与他同行,利大于弊。
“墨兄若不嫌弃,可随我暂回青岚宗。”凌云开口道,“关于定界石,宗门典籍或许有些线索。”
“青岚宗?听起来像个大门派!好啊好啊!”墨渊眼睛一亮,立刻答应,“有地方落脚就行!总比我刚来那会儿睡山洞强!”
事情就此议定。
凌云和赵焱协助流云剑派处理了后续事宜,将重伤的弟子安顿好,并留下了部分疗伤丹药。流云掌门千恩万谢,亲自将三人送出山门。
返回青岚宗的路上,赵焱依旧沉默,但看向凌云和墨渊的目光已然不同。他心高气傲,今日却接连被两人所救,尤其是墨渊那神鬼莫测的空间手段,更是让他心生敬畏。
墨渊则像个好奇宝宝,对青岚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
“凌兄,你们这儿的灵气怎么感觉…懒洋洋的?”
“赵兄,你那个火是怎么放出来的?教教我呗?”
“哇!那鸟好大!能烤着吃吗?”
凌云耐心地解答着,同时也从墨渊偶尔透露的信息中,对“碎界之间”和“界隙”有了更深的了解。那是一个空间极其不稳定、资源匮乏,却也在绝境中催生出独特生存智慧的地方。
三人回到青岚宗,凌云带着墨渊前往传功阁向韩长老复命,赵焱则自行返回天权峰。
当韩长老看到凌云带回一个气息古怪、衣着奇特的墨渊,并听完整个流云剑派的经过后,这位见多识广的元婴长老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仔细打量着墨渊,尤其是感受着对方身上那与灵力迥异、却隐隐引动空间波动的力量,沉声道:“小友…并非我青岚界之人吧?”
墨渊对韩长老倒是收敛了几分跳脱,拱手道:“老先生好眼力,小子墨渊,来自‘碎界之间’,是个迷路的人,幸得凌兄收留。”
韩长老目光深邃,缓缓道:“碎界之间…界隙游荡者…想不到古籍中记载的传说,竟是真的。”他看向凌云,“你带回了一个了不得的伙伴,也带来了…无尽的变数。”
他沉吟片刻,对墨渊道:“小友既暂居我青岚宗,便需守我宗门规矩。至于‘定界石’…”他看向凌云,“宗门秘典中或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你可带他去内门藏经阁自行查阅。但切记,此事需隐秘,莫要声张。”
“弟子明白。”凌云点头。
韩长老又赐下一些丹药和灵石作为此次任务的奖赏,便让二人退下。
离开传功阁,墨渊兴奋地勾住凌云的肩膀:“藏经阁!听起来就是个有好东西的地方!凌兄,咱们什么时候去?”
凌云看着身边这个活力四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新伙伴,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现在就去。”
有了墨渊这个能感知空间、寻找“定界石”的专家,他寻找世界真相的道路,似乎又多了一盏明灯。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青岚宗的阴影中,关于凌云带回一个“异界妖人”的消息,正悄然传播开来,引来了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天权峰的方向,一道冰冷的意念,再次与遥远的玄阴教取得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