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暖光裹着两人相拥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把窗外的秋风都挡得远了些。罗洪钢松开安欣时,指腹还轻轻蹭了蹭她后颈的碎发,声音放得极柔:“外面风大,把外套穿上。”
安欣点头,刚要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罗洪钢已经先一步伸手捞过来,展开,帮她把胳膊套进去,又仔细拉好拉链,指尖碰到她冰凉的耳垂时,还下意识顿了顿,用掌心捂了捂:“怎么总这么凉?”
“天生的。”安欣笑了,抬头看他,眼底的红意早散了,只剩亮晶晶的光,像盛了星星。
两人走出办公楼时,老四的车还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见他们出来,挑眉笑:“可算舍得挪窝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楼上待到天亮。”
罗洪钢没接话,只是护着安欣的肩膀往车边带,拉开车门时还不忘用手挡着车顶,怕她碰头。安欣坐进副驾,转头就看见老四偷偷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忍不住弯了嘴角。
车子往安欣家的方向开,路上罗洪钢的手机响了,是队里的电话。他接起时语气瞬间沉了些,眉头微蹙:“嗯,我知道了,先盯着,我半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安欣,眼里带着点歉意:“陈晓晓她爸那边有动静,可能要去趟队里。”
安欣心里愣了下,却没像以前那样慌,只是伸手碰了碰他放在膝头的手,指尖碰到他指节上的薄茧:“那你快去,注意安全。”
罗洪钢看着她眼里的信任,心里一暖,反手握紧她的手:“我处理完就来找你,给你带你爱吃的那家巧克力。”
“好。”安欣点头,又补充了句:“别太累,记得吃点东西。”
车子到安欣家楼下时,罗洪钢帮她解开安全带,又俯身帮她把围巾理好,下巴抵了抵她的发顶:“上去吧,我看着你开灯。”
安欣应着,推开车门时又回头:“罗洪钢。”
“嗯?”
“案子再急,也别硬撑。”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声音轻轻的:“我等你回来。”
罗洪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他点头:“好。”
安欣上楼,走到窗边往下看时,罗洪钢的车还停在楼下,直到她打开客厅的灯,那辆车才缓缓驶离。她靠着窗户,摸了摸脖子上的银叶子吊坠,冰凉的金属已经被体温焐得温热,像他掌心的温度。
这晚罗洪钢回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客厅留着盏小夜灯,安欣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他之前留下的小本子,上面记着她的作息,被她用红笔圈了好几处。
罗洪钢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碎发。安欣睡得浅,被他一碰就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是他,还没完全清醒就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嗯,吵醒你了?”罗洪钢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放得极轻。
“没有,等你呢。”安欣揉了揉眼睛,看见他手里拎着个小袋子:“巧克力?”
罗洪钢笑了,从袋子里拿出盒子递给她:“还以为你睡了,没敢提前打电话。”他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个小东西,是个手工雕的小木兔,粗糙却可爱:“集市上一个老人家做的,看你喜欢这些,就买了。”
安欣接过木兔,指尖蹭过上面的纹路,心里暖得发烫:“你还记着这个。”
“记着。”罗洪钢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
安欣去工作室时,刚到楼下就看见陈晓晓站在门口,穿得还是上次那身扎眼的红裙子,手里攥着个文件夹,脸色难看。
“安欣,你别以为罗洪钢护着你就没事了!”陈晓晓上前一步,语气尖锐:“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那个录音笔,根本不算证据!”
安欣停下脚步,这次没有慌,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陈晓晓,你爸走私的证据,罗洪钢和夏静生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你再闹,也只是自欺欺人。”
她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银叶子吊坠:“还有,罗洪钢心里是谁,你比谁都清楚,别再做没用的事了。”
陈晓晓被她说得脸色发白,刚要再反驳,就看见罗洪钢的车开了过来。他停下车,快步走到安欣身边,把她往身后护了护,看向陈晓晓的眼神冷得像冰:“我警告过你,别再找她麻烦。”
“罗洪钢!”陈晓晓急了,伸手就要拉他:“我们明明是要订婚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订婚请柬是你自己做的,合作是为了查你爸的案子,这些我早就说过。”罗洪钢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是陈晓晓她爸和走私团伙的通话:“现在证据确凿,你爸已经被盯上了,你要是再掺和,只会跟他一样。”
陈晓晓听完录音,腿一软,差点站不稳,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假证据散了一地。她看着罗洪钢护着安欣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棋子,眼泪掉了下来,却没再说话,转身跑了。
罗洪钢看着她的背影,转头看向安欣,眼里的冷意瞬间散了,只剩温柔:“没事吧?”
“没事。”安欣摇摇头,笑着说,“我这次没怕。”
“嗯,我知道你不怕。”罗洪钢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队里刚传来消息,陈晓晓她爸今天下午会去码头交易,我们要去布控。”
“那你小心点。”安欣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我等你回来,给你煮面。”
“好。”罗洪钢点头,俯身在她额头印了个轻吻:“等我。”
下午的布控很顺利,陈晓晓她爸被当场抓获,走私的货物也全部缴获。罗洪钢处理完后续,回到安欣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推开门,就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安欣正系着围裙煮面,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
“回来了?”安欣听见声音,回头笑了:“马上就好,给你加了个荷包蛋。”
罗洪钢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带着点疲惫,却很满足:“辛苦你了。”
“不辛苦。”安欣转身,帮他把外套脱下来,看见他肩膀上沾了点灰,伸手拍了拍:“案子结了,安承阳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隔天……
“醒了?”罗洪钢看着怀里的女人轻声问。
“早啊!”安欣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
“早,我的宝贝,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罗洪钢带安欣去了之前的老地方——街角的修表店。修表店的老板还是老样子,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拿出块表:“罗小子,你上次放这儿修的表,好了。”
罗洪钢接过表,递给安欣。正是那块刻着“欣”字的老式机械表,表盘擦得锃亮,“欣”字在阳光下闪着光。
“戴上试试。”罗洪钢帮她把表戴在手腕上,刚好和之前的平安扣并排:“以后这块表,就由你戴着,走再远的路,我都能找到你。”
安欣看着手腕上的表和平安扣,眼泪差点掉下来,却笑着点头:“好。”
从修表店出来,两人去了之前爬山的地方。深秋的山上,枫叶正红,比去年的更艳。罗洪钢牵着安欣的手,慢慢往上走,风吹过枫叶,沙沙作响。
“你还记得去年你说的话吗?”安欣忽然开口。
罗洪钢愣了下,随即笑了:“记得,我说‘枫叶红透了就该落了,像人的心,疼到极致才会冷’。”
“那现在呢?”安欣抬头看他。
罗洪钢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晚风:“现在我知道,枫叶落了还会再开,心只要有你暖着,就永远不会冷。”
安欣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满山的红枫,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委屈都值了。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有多少风雨,罗洪钢都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去,像这块机械表一样,稳稳当当,永不褪色。
晚风卷起地上的枫叶,落在两人脚边,带着深秋的暖意,也带着他们往后余生的,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