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贵弯腰捡起那把短刀,刀柄上还缠着几圈粗糙的麻绳,刀身锈迹斑斑,但刀刃处却异常锋利,显然是人经常用的。
“这刀……”。
人群里立刻有人认出来。
“这不是周家平日里用的那把吗”。
也不是他记性好,关键是周正以前还因为这把刀跟人家起了冲突,生说人家偷了自己的,其实是他放错位置了。
周正摆着手大声辩解,“不是我们家的,你们可别瞎说!我们家那刀早就找不到了,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偷了去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眼神也有些躲闪。
周福贵拿着刀走到周正面前,将刀递到他眼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正,你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不是你们家的”。
周正立刻摇头,“不是我们家的,村长,您可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在家里的周老实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回去。
可有点动静了,张小梅被人抬回来了。
他担心周正把啥都说漏嘴了,嘴上骂骂咧咧的就来找他,看看啥情况了,刚到没多久就看一群人在村口。
他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会,一听就是事情没办成。
正儿还被逮住把柄了,周老实立刻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村长,这是咋了”。
周正看见周老实来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爹最能瞎掰扯了,只要他爹来了,这就没事了。
“爹,我跟小梅被牛追,小梅都被撞飞了,他们一群人还冤枉我,说我用刀割了牛绳,让牛追的我自己,还说这的刀是咱们家的,但是咱们家的刀早就丢了啊”。
周老实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脸上立刻露出比周正还要着急的神色,一把拉过周正。
“你说啥,刀丢了,前几天我还问你要刀去割草,你说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你藏起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找到”。
他顿了顿,又转向村长,拱了拱手说道。
“村长,您可千万别误会,这孩子虽然平日里不成事了点,但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
“我们家那刀子前阵子确实丢了,我可以作证,说不定就是哪个外人捡了他的刀,故意来陷害他的”。
周正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附和道。
“是啊村长,我爹说得对,我的刀早就丢了,肯定是别人陷害我,说不定就是赵师傅他们,自己没看好牛,还想赖到我头上”。
赵师傅气得脸都红了,上前一步怒怼,“你自己干坏事还想栽赃陷害!”。
“谁栽赃了,说不定就是你们为了不赔银子,故意在这胡说”。”
就在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眠眠突然往前站了一步。
“周老实”。
突然有人说话,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也想继续看这个热闹。
“你看看村长手里的,是你们家的刀吗”。
周老实一脸的怒气,林眠眠这个小贱人,竟然当众叫他的名字,只是分家了,又不是断亲!
上次拿银子的时候,还叫公爹呢,这会倒好。
不过这会也没空跟她掰扯,周老实故意深沉的看了看周福贵手里的刀子,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们家的,就是丢了挺长时间了”。
林眠眠一脸的不解,“咦?”。
“可刚才村长明明给周正看了好几次刀,他说不是你们家的啊,还让村长别听信一面之词,怎么您一到,这刀就又成了你们家丢的那把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对啊,刚才周正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他爹一出现,说法就立刻变了。
这前后矛盾的话,傻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了。
周正张了张嘴,想辩解,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辩解的字是说不出来,但是心里骂林眠眠的话他能说一箩筐。
周老实脑子转得快,立刻挤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解释道。
“这孩子被刚才那疯牛吓得魂都没了,脑子一片空白,估计是没看清楚,一时说错了话,我是他爹,家里的东西我还能认错吗,这刀千真万确就是我们家的,只是可惜,丢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周正,这个傻子,还不赶紧的圆谎。
周正疯狂点头。
“对对对,村长,我刚才真是吓坏了,没看仔细,是我说错了,这刀……这刀确实是我们家的,只是早就丢了,肯定是有人捡去害人了”。
众人听着周老实父子这番漏洞百出的辩解,一脸的怀疑。
谁都不是傻子,这前后不一的说法,明摆着就是在撒谎。
只是他们虽然知道是假的,却也抓不住更实在的把柄。
周福贵皱着眉,拿着刀的手紧了紧。
他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周老实父子这点伎俩,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铁证,他也不能单凭猜测就定他们的罪。
周诚往前走了一步,与林眠眠并肩而立。
“赵师傅,您的牛绳,是用什么方式拴在树上的”。
赵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我亲自拴的,用的是双套结,勒得很紧,绝对不可能自行松开”。
周诚点了点头,又转向周福贵。
“村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福贵会意,跟着周诚和林眠眠走到了树旁。
周诚蹲下身,指了指树干上的勒痕和那道新鲜的刀痕,对周福贵说。
“村长看,这勒痕很深,说明绳子确实拴得很紧,与赵师傅所言一致,而这刀痕,边缘光滑,显然是刀割断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
“但关键不在这,周正说他是路过时牛突然发疯,可您看,这刀痕的位置,离地面足有一人多高,若真是路过时牛突然挣断绳子,他怎么会有机会在这么高的位置,一刀割断牛绳”。
周福贵顺着周诚指的方向一看,是啊,那刀痕位置不低,若不是事先有准备,蹲在树旁刻意为之,根本不可能割得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