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浪是青灰色的,卷着咸腥的风拍在船板上,溅起的水花打在楚梦瑶脸上,她却没躲,反而举着望远镜欢呼:“快看!那是不是岛影?”
望远镜里,海平面尽头浮着片朦胧的灰影,像被晨雾泡软的墨团。慕容雪站在船头,镇浪佩发出细碎的嗡鸣,她指尖划过船舷刻着的海图:“是沉岛没错,传说它每六十年浮一次,每次出现都会带起灵脉异动。”
林辰扶着船桅,龙族之力顺着海风漫开,隐约能感知到水下涌动的灵力——那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像归墟的净魂珠,却又多了几分更古老的沉凝,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
“这灵力……不对劲。”柳清颜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海水,水纹里竟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纹路,“和戾眼的浊气同源,但更纯粹,也更危险。”
夏雨晴立刻从药箱里取出琉璃瓶,装了半瓶海水,瓶壁上瞬间凝结出白霜:“有极寒之气裹着,难怪沉在海底这么久。”
船越驶越近,沉岛的轮廓渐渐清晰。岛上没有草木,只有黑灰色的岩石,层层叠叠像巨兽的鳞片,最高处的崖壁上刻着模糊的纹路,风一吹过,石缝里就传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吟。
“靠岸。”林辰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水下窜起数道黑色水柱,化作狰狞的触手朝船身拍来,秦雨烟反应极快,火灵核骤然亮起,火龙顺着船舷游走,将水柱烧得滋滋作响,化作水汽消散。
“是护岛的灵脉守卫。”慕容雪拔剑出鞘,白衣在风浪里猎猎作响,“它们认生,得让它们知道我们没有恶意。”
林辰跃上船舷,龙族之力在掌心凝聚成金色光刃,却没有攻击,反而对着最近的一道水柱轻轻一划。光刃穿过水柱时,竟散成无数光点,像撒了把星星,那些黑色触手愣了愣,动作明显放缓。
“用纯净的灵力沟通。”他喊道,“它们只是在守护家园。”
秦雨烟立刻催动火灵核,将火焰化作温暖的光团,轻轻推向水柱;柳清颜指尖弹出灵草种子,种子落在水面上,瞬间长出翠绿的藤蔓,缠绕着水柱向上攀爬,却不伤人;夏雨晴将治愈灵力注入海水,波纹荡开处,泛起柔和的金光;楚梦瑶抱着玄黄石站在船头,石块的金光与崖壁的纹路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和声。
黑色水柱渐渐平静下来,化作温顺的水流,在船周围盘旋,像在引路。
船靠岸时,秦雨烟才发现,那些黑灰色的岩石上,竟嵌着无数细小的水晶,阳光折射下,像撒了一地碎星。崖壁的纹路也清晰了——不是画,而是用某种白色矿石镶嵌的图案:五个人影围着一块发光的石头,石头周围刻着四灵碑的轮廓,最下方是一行看不懂的古字。
“这是……四灵碑的起源?”楚梦瑶凑近抚摸,指尖刚触到纹路,岩石突然震动起来,嵌在石缝里的水晶亮起蓝光,将图案映在半空,像放起了古老的影像。
影像里,一群穿着兽皮的古人正将四块巨石立在岛的四角,中间的石碑上嵌着颗硕大的水晶,水晶光芒亮起时,整个东海都平静下来。后来画面模糊,只看见海水上涨,岛屿渐渐沉入海底,最后定格在五个人影并肩站在崖边的背影,像在说“我们还会回来”。
“原来四灵碑是在这里诞生的。”柳清颜轻声道,“他们是最早的灵脉守护者。”
夏雨晴忽然指着影像里最后出现的人影:“你看那个穿青衣的,发间的簪子和清颜姐姐的很像!”
柳清颜一愣,摸了摸发间的蓝花玉簪,簪头的蓝光竟与水晶的光芒呼应起来,崖壁上的古字突然亮起,化作一行清晰的字:“五灵归位,四海长宁。”
“五灵……是指我们?”楚梦瑶指着自己和伙伴们,眼睛亮晶晶的。
林辰望着那行字,又看向身边的人——秦雨烟的火灵核、柳清颜的草木之力、慕容雪的控水术、夏雨晴的治愈术、楚梦瑶的玄黄石,再加上自己的龙族之力,恰好对应着五行灵韵。他忽然明白,所谓“顶流”,从不是单打独斗的辉煌,而是这五种力量交织时,能撑起一片天地的安稳。
风浪彻底停了,阳光透过水晶的光芒落在五人身上,像披上了层星纱。慕容雪收起长剑,笑着说:“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秦雨烟捡起一块嵌着水晶的碎石,揣进怀里:“回去给风老看看,他肯定喜欢。”
远处的海面上,星鳞鱼不知何时游了过来,在船周围转圈,鳞光与岛上的水晶交相辉映,像无数双祝福的眼睛。
林辰知道,沉岛的秘密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灵脉等着守护,更多故事等着书写。但此刻,站在这片苏醒的土地上,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伙伴,他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五人并肩,就能走出一片晴朗。
船再次起航时,楚梦瑶站在船头,用玄黄石的碎块在船板上画了个新的符号——一个由五颗星星组成的圈。
“这是我们的标记。”她宣布道,“以后走到哪,就画到哪。”
海风扬起她的发带,像条欢快的尾巴。林辰望着那五颗星星,忽然想起下山时那封皱巴巴的婚书,如今它早已被妥帖地收进背包,和灵草、药膏、罗盘、剑穗一起,成了这段旅程里最珍贵的念想。
原来所谓归途,从不是回到起点,而是和对的人一起,走向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