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阵的光芒如蛛网般铺展在冰原上,将每一处地脉节点串联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温润。林辰握着发烫的木牌,看着五芒星中心那点顽固的暗红,指尖在竹刀上摩挲——鸦巢的位置已清晰浮现,就在冰川深处的裂谷里。
“裂谷里阴气很重,”秦雨烟拧着湿透的衣角,银链上还沾着暗河的水珠,“我刚才在水里隐约听到鸦鸣,像是从地底传来的。”
夏雨晴将净火聚在掌心,火焰在寒风中稳如磐石:“正好,我的火能驱散阴气,进去探路最合适。”
慕容雪从背包里翻出几张符纸,指尖灵力流转,很快画好三张避邪符:“贴在衣服上,能挡些低阶邪祟。灵狐给的清血藤种子我也带来了,碾碎撒出去能逼退毒虫。”
林辰点头,将符纸小心贴在领口,又检查了一遍竹刀的龙纹——经过五灵阵的滋养,刀身的纹路愈发清晰,隐隐有龙吟声在刀柄里流转。“裂谷入口应该有结界,五灵阵的光芒能暂时削弱它,我们得抓紧时间。”
裂谷藏在冰川断层后,入口被厚厚的冰墙堵住,冰面上布满黑色的爪痕,像是被什么巨物反复抓挠过。夏雨晴走上前,净火按在冰墙上,白色的火焰顺着爪痕蔓延,冰层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很快融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里面太黑了。”慕容雪点亮荧光符,淡绿色的光芒照亮前方,“小心脚下,冰面很滑。”
通道狭窄,只能单列前行。冰壁上渗出粘稠的黑液,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偶尔有细小的黑影从头顶掠过,发出“呱呱”的怪叫——是被三眼鸦奴役的腐鸦,见到荧光符便不敢靠近。
走了约莫半柱香,前方豁然开阔,竟是个巨大的冰洞。洞中央悬着个由枯枝和黑羽筑成的巢穴,足有房屋大小,巢穴周围漂浮着无数扭曲的魂影,正是被三眼鸦吞噬的生灵残魂。
“那就是鸦巢!”秦雨烟银链紧绷,指向巢顶,“上面有东西!”
众人抬头,只见巢顶倒挂着一只怪鸟,身体像乌鸦,却长着三只猩红的眼睛,翅膀展开遮天蔽日,正低头盯着他们,中间那只眼睛缓缓转动,射出一道黑光!
“小心!”林辰将身边的慕容雪推开,竹刀横挥,金光与黑光碰撞,激起漫天冰屑。“这就是三眼鸦的本体!”
三眼鸦发出刺耳的嘶鸣,翅膀扇动间,无数黑羽如箭般射来。夏雨晴的净火化作火墙,将黑羽烧成灰烬:“它的力量比记载中强太多,五灵阵的压制好像在减弱!”
“巢里有东西在增强它的力量!”慕容雪指着鸦巢中心,那里嵌着块黑色的晶石,正不断涌出黑雾,“那是‘噬魂晶’,必须毁掉它!”
三眼鸦显然听懂了,猛地俯冲下来,利爪抓向慕容雪。秦雨烟银链飞射而出,缠住它的腿爪,却被它带着腾空而起,撞向冰壁!
“秦雨烟!”林辰纵身跃起,竹刀直劈三眼鸦的翅膀,龙纹金光暴涨,硬生生逼得它松了爪。秦雨烟摔落在地,咳出一口血,银链上的鳞片黯淡了不少。
“我去毁晶石!”夏雨晴趁机冲向鸦巢,净火凝聚成矛,狠狠刺向巢中那团黑雾。噬魂晶突然炸开,黑雾如潮水般涌向三眼鸦,它的体型瞬间膨胀数倍,第三只眼睛彻底睁开,洞顶的冰屑疯狂坠落。
“糟了!它要自爆!”慕容雪甩出清血藤种子,藤蔓在鸦巢周围织成绿网,暂时困住黑雾,“快用五灵阵的力量反击!林辰,你的木牌是阵眼!”
林辰立刻将木牌按在冰地上,五灵阵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他掌心凝成光球。三眼鸦发出不甘的嘶吼,三只眼睛同时射出黑光,与光球撞在一处——冰洞剧烈摇晃,冰壁纷纷坍塌,众人被气浪掀飞出去,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烟尘散去,鸦巢已化为灰烬,三眼鸦的尸体坠落在地,渐渐化作黑雾消散。噬魂晶的碎片闪了闪,彻底失去光泽。
秦雨烟扶着冰壁站起,笑了笑:“结束了?”
话音未落,冰洞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林辰捡起木牌,上面的五芒星正在褪色:“不对……还有东西在下面!”
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比三眼鸦更恐怖的气息喷涌而出,带着远古的蛮荒与暴戾。
“这是……”慕容雪的脸色瞬间惨白,“古籍里提过的‘深渊之影’,三眼鸦只是它的前哨!”
黑洞中伸出无数触须,卷着冰屑冲向他们,林辰挥刀斩断几根,却见断口处很快又长出新的触须,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
“五灵阵镇不住它!”夏雨晴的净火在触须上熄灭,“我们得撤出去!”
林辰看着不断扩大的黑洞,又看了眼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握紧竹刀,龙纹发出最后的强光:“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秦雨烟银链缠上他的腰,“要走一起走!”
触须已近在眼前,夏雨晴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净火,慕容雪的清血藤疯长,秦雨烟的银链结成壁垒——三道光芒交织在林辰身前,暂时挡住了深渊之影的攻势。
“快走!”林辰猛地挣脱银链,竹刀刺入冰地,金光冲天而起,“我用龙纹暂时封印它,你们去搬救兵!告诉长老们,深渊之门开了!”
光芒中,他的身影渐渐被触须吞噬,最后传来的,是竹刀断裂的脆响。
“林辰——!”
冰洞在身后坍塌,秦雨烟被夏雨晴拽着往外跑,回头时只看见那道金光如流星般坠向黑洞,然后彻底熄灭。
风雪重新覆盖裂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五灵阵残留的微光,还在冰原上闪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