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瑶蹲在泉边,手指轻轻摸着蝴蝶风筝破损的翅膀,眼眶有点红。柳清颜坐在她身边,把带来的彩纸剪成细小的花瓣形状,柔声说:“别气,咱们给它补得更漂亮些。你看这泉边的野菊开得多好,摘几朵贴上去,蝴蝶就像停在花丛里一样。”
楚梦瑶抬头,果然看见泉边石缝里冒出不少金黄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她吸了吸鼻子,起身摘了几朵,回来时手里还攥着片翠绿的柏叶:“这个叶形好看,贴在翅膀边缘当花纹!”
林辰提着“长龙”风筝的线轴走过来,见她们蹲在地上忙活,也放下线蹲了过去。“我来帮忙剪胶水吧,”他从口袋里摸出把小剪刀,“刚才风太大,是我没控制好龙尾,缠到你风筝了。”
“才不是,”楚梦瑶连忙摆手,把野菊往风筝上摆,“是我自己没抓紧线!再说这样补完,它就是独一无二的‘花蝴蝶’了!”
柳清颜笑着把柏叶剪成细条,往翅膀边缘贴:“你看,这样像不像蝴蝶带了串小铃铛?飞起来肯定沙沙响。”
远处,孩子们的风筝还在天上追着玩,“长龙”被几个孩子轮流拉着,时而俯冲时而盘旋,引得阵阵欢呼。刘长老搬了竹凳坐在泉边,看着水里的风筝倒影,慢悠悠地说:“当年我跟你爷爷放的‘百鸟朝凤’,也断过三次线,每次补完都飞得更高。物件跟人一样,受过点伤才更结实。”
楚梦瑶听得认真,忽然指着天空喊:“快看!我的‘花蝴蝶’能飞了!”
原来柳清颜已经帮她把风筝线重新绑好,林辰正牵着线帮她试放。修补后的蝴蝶风筝确实更惹眼了,金黄的野菊贴在蓝印花布上,柏叶条随风摆动,真像挂了串小铃铛。它追着“长龙”飞了两圈,忽然一阵风吹来,竟稳稳地停在“长龙”的龙角边,像在跟龙说悄悄话。
“太神奇了!”楚梦瑶拍着手跳起来,接过林辰递来的线轴,小心翼翼地放线,“清颜姐,林辰哥,你们看它不害怕‘长龙’呢!”
柳清颜仰头看着,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容格外柔和:“因为它们都是咱们用心做的呀,有咱们的气在上面,自然能好好相处。”
刘长老在泉边舀了瓢水,慢悠悠喝着:“万物有灵,你对它上心,它就对你尽心。”他指了指泉里的倒影,“你看这水,照得风筝多清楚,连花瓣上的露水都看得见。”
楚梦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泉水里,“花蝴蝶”和“长龙”的影子随着水波轻轻晃,像在水里游。她忽然想起刚才摔倒时林辰扶住她的手,还有柳清颜递过来的手帕,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头拽了拽风筝线:“我要让它飞得更高!”
林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转头对柳清颜说:“你说得对,补过的风筝确实更稳了。”他指的是风筝,又好像不止是风筝。
柳清颜拿起剩下的野菊,往他手里塞了一朵:“给‘长龙’也添点颜色?龙角上别朵花,说不定更威风。”
林辰笑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别在龙头的龙须上。风过时,野菊在龙角边轻轻晃,天上的“长龙”仿佛也带上了点温柔气,不再是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喊声:“吃饭啦——”
楚梦瑶拉着风筝线跑回来,脸上沾了点泥土,却笑得灿烂:“我的‘花蝴蝶’最厉害!比所有风筝都漂亮!”
柳清颜掏出帕子帮她擦脸:“是是是,我们梦瑶的蝴蝶最漂亮。快洗手吃饭,刘奶奶蒸了槐花糕呢。”
林辰收着“长龙”的线,看着泉边打闹的孩子们,又看了眼身边正帮楚梦瑶整理头发的柳清颜,忽然觉得,刚才那阵让风筝断线的风,或许不是坏事。就像生活里那些突然的磕碰,看着吓人,却能让人看清谁在身边,谁会帮你把破碎的地方,一点点补成新的风景。
泉水流过石头,发出叮咚的声响,像是在应和着孩子们的笑。天上的“花蝴蝶”还在追着“长龙”飞,阳光透过翅膀上的花瓣,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暖得像谁撒了把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