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渐远,修鞋摊前只剩下散落的皮革碎片和几张被踩脏的契约。柳清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契约一张张拾起,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墨迹虽已褪色,却依然能看清那些被强行划去的“秦氏药圃”“苏家老宅”字样。
“这些都是灵泉的地契。”她声音发颤,“奶奶说过,当年灵泉有一半的药田,都被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骗走了,原来就是他。”
楚梦瑶用手机拍下契约上的指印和签名:“我比对过了,和伦敦塔桥青铜盒上的残留指纹吻合。老张头不仅认识苏婉奶奶,还和黑袍人是一伙的,他们在追查的,恐怕不只是守印人的血脉,还有当年被抵押的药田和藏在地下的东西。”
阿澈抱着那个翻倒的木箱,忽然指着箱底的暗格:“这里有东西!”暗格里藏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灵泉老槐树的位置,旁边标着“秘道入口”。
“秘道?”林辰接过地图,指尖在老槐树的标记上摩挲,“秦爷爷说过,灵泉的老槐树下有口枯井,是当年防土匪挖的,难道……”
“老张头刚才说自己是棋子,”柳清颜将契约收好,眼神凝重,“那背后的人,肯定还在盯着灵泉。这地图,说不定是他们早就画好的,想趁乱找到秘道。”
回药铺的路上,几人都没说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柳清颜手里的契约被风掀起边角,像只欲飞的蝶。林辰看着那几张纸,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呓语:“灵泉的土下,埋着不该埋的东西……”
药铺的灯亮起来时,慕容雪已经炖好了当归鸡汤,香气漫了满院。看到他们回来,她刚想笑,就被几人凝重的脸色噎住了:“怎么了?老张头……”
“他只是个跑腿的。”楚梦瑶把地图铺在桌上,“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你们看这地图,秘道从老槐树通到灵泉的废弃药窑,那里当年是苏婉奶奶和你师父炼丹的地方。”
林辰用指尖沿着秘道的路线划了一遍:“药窑里肯定藏着东西,老张头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他抬头看向柳清颜,“明天我们再去趟灵泉,秦爷爷或许知道药窑的底细。”
柳清颜点头,从契约里抽出一张,上面盖着个模糊的印章:“这是‘百草盟’的章,奶奶说过,那是当年掌管全国药市的组织,后来因为内斗解散了,难道……”
“黑袍人的势力和百草盟有关?”楚梦瑶迅速调出资料,屏幕上跳出百草盟的旧闻,“二十年前,百草盟盟主突然失踪,留下的药田和秘方一夜之间被掏空,和这些契约的时间线对得上!”
阿澈捧着碗鸡汤,忽然道:“我在灵泉见过一个老药农,他说当年药窑爆炸过,苏婉奶奶从里面拖出个重伤的人,后来那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是老张头?”慕容雪追问。
“不像,”阿澈摇摇头,“老药农说那人穿白大褂,不像山里人。”
林辰的手钏突然震动,木珠投射出的画面里,灵泉的老槐树在夜里发光,树根处裂开道缝,里面隐约有金属反光。“不管是谁,”他握紧手钏,“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夜色渐深,药铺的灯亮到很晚。柳清颜在整理契约,楚梦瑶在分析地图,慕容雪把鸡汤温在灶上,阿澈则在练习画镇邪符,符纸上的朱砂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林辰站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他知道,灵泉的秘道里,藏着的不只是旧账,还有新的棋局——黑袍人、百草盟、守印人血脉……所有的线索都将在那里交汇。但他并不怕,因为身边的人都在,药香还在,那些藏在契约和地图里的阴谋,总会被这满室的暖意,一点点照亮。
“明天出发前,”他回头对众人笑,“喝碗热鸡汤,攒足力气。”
灶上的鸡汤还在轻轻翻滚,香气混着药香,在寂静的夜里漫开,像个温柔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