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时,伦敦正下着小雨。林辰将拼接完整的手钏戴回手腕,木珠贴合的瞬间,传来阵温润的暖意,断口处的红痕彻底消散,仿佛从未断裂过。
“手钏修好了?”慕容雪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木珠,“感觉……比之前亮了些。”
“嗯,师父的线索藏在珠子里。”林辰转动手钏,珠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在自由女神像的金属盒里留了张字条,说蚀骨烟的源头在伦敦塔桥的石缝里。”
楚梦瑶推了推眼镜,调出塔桥的三维模型:“塔桥建成快两百年了,石缝里藏着的东西,怕是比我们爷爷的爷爷岁数还大。”模型上,塔桥的每个石缝都被标上了编号,其中第三十七道缝的位置闪烁着红光,“检测到这里的阴性能量反应最强,和蚀骨烟的频率完全匹配。”
柳清颜撑着伞走到舱门旁,雨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我查过资料,塔桥在二战时被炮弹炸过,第三十七道石缝就是那时裂开的,后来用钢筋补上了,表面看和其他石缝没区别。”
雨雾中的伦敦塔桥像头沉默的巨兽,双塔高耸入云,桥面上车流如织。林辰站在桥下,仰头望着第三十七道石缝——它藏在距桥面十米高的位置,石缝里嵌着截生锈的钢筋,雨水顺着钢筋往下淌,在石壁上冲出道深色的痕迹,像道凝固的血。
“蚀骨烟就是从钢筋里渗出来的。”林辰的手钏又开始发烫,木珠上的云纹隐隐发光,“师父的字条说,这里封印着只‘骨蛾’,专啃食活人的骨血,二战时被炮火惊醒,这些年一直在石缝里产卵,蚀骨烟就是幼虫的分泌物。”
“产卵?”慕容雪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有无数只小骨蛾藏在里面?”
楚梦瑶已经将攀爬装备固定在塔顶:“别担心,我带了‘焚骨粉’,是用桃木灰和硫磺调的,专克这类阴虫。”她扣上安全扣,对林辰点头,“我先上去清场,你们跟上。”
柳清颜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金色的粉末:“这是我用艾草和雄黄炼的驱虫粉,等下撒在石缝周围,能防止幼虫爬出来。”
林辰最后检查了遍手钏,确定珠子贴合紧密,才握住绳索:“慕容雪,你在桥下接应,注意观察周围的异常能量反应。清颜,跟紧我。”
攀爬的绳索被雨水打湿,滑得几乎抓不住。林辰爬到一半时,手钏突然剧烈震动,石缝里传来“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爬动。他低头看,只见无数米粒大的黑色虫子正顺着石壁往下爬,虫身半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动的内脏——正是骨蛾的幼虫。
“撒粉!”林辰大喊。
柳清颜立刻打开瓷瓶,金色粉末随风散开,幼虫触到粉末瞬间化为黑烟。楚梦瑶已经爬到石缝旁,正用特制的小铲撬动那截生锈的钢筋,钢筋与石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石缝里突然飞出团黑雾,黑雾中裹着只巴掌大的飞蛾,翅膀上布满骷髅头纹路,正是骨蛾成虫。
“小心!它的翅膀能扇出蚀骨烟!”楚梦瑶迅速后退,扬手撒出焚骨粉。骨蛾被粉末击中,发出尖锐的嘶鸣,翅膀瞬间燃起绿色的火焰。
林辰趁机爬到石缝边,手钏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木珠上的云纹投射到石壁上,组成道复杂的符咒。他按着手钏贴向石缝,符咒与石缝里的某个印记重合,发出道强光——石缝深处传来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有无数虫豸在同时死亡。
“是封印!”柳清颜惊喜道,“师父早就在这里布了封印,就等手钏拼合后激活!”
骨蛾成虫在绿光中化为灰烬,石缝里的“簌簌”声渐渐消失。楚梦瑶将钢筋完全抽出,里面涌出股浑浊的液体,落地后凝结成堆黑色的粉末。
“幼虫都死了。”楚梦瑶用铲子拨了拨粉末,“源头解决了。”
林辰低头看向手腕,手钏上的云纹变得异常清晰,其中颗木珠上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像是在对他挥手。他知道,那是师父的影像——或许师父早就料到这切,用手钏串起条跨越国界的线索,等着他们步步解开。
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塔桥上,石缝里渗出的清水冲刷着石壁,带走最后丝腥气。林辰望着远处的泰晤士河,忽然觉得,这场跨越三国的追踪,不仅是为了破解邪祟,更是场关于传承与信任的试炼。
“下站去哪?”慕容雪在桥下喊,声音被风吹得飘远。
林辰低头笑了,手钏碰撞的脆响混着风声,像首轻快的歌。他对着桥下挥手:“回家——先回药铺煮碗热汤,暖暖身子!”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钟声,回荡在伦敦的雨雾里,像在为这段旅程画上逗号——毕竟,只要手钏还在,新的线索总会在某个清晨或黄昏,随着木珠的轻响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