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油纸伞上,汇成水流顺着伞骨滑落,在众人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柳清颜的风术只能勉强推开近身的雨丝,却挡不住这场倾盆大雨,没多久,所有人的衣摆都湿透了。
“前面好像有座破庙!”秦雨烟举着手机当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屏幕上的光在雨幕里晃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去那儿避避雨吧!”
破庙的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地倒在地上。庙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唯一的神龛前还残留着半截蜡烛,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林辰找了些干燥的柴火,慕容雪掏出火折子,很快生起一堆火,橘红色的火光舔着木柴,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萧策靠在墙角,擦拭着佩刀上的水珠,“黑蛇的人被捆在槐树下,巡防队至少要到天亮才会发现,我们暂时安全。”
楚梦瑶把“镇煞”牌放在火堆边烘烤,木牌上的水汽渐渐蒸发,重新透出淡淡的金光:“刚才那伙人提到‘灵泉图谱’,你们说,那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林辰望着跳动的火苗,“但听名字,似乎和灵泉有关。黑蛇这么执着,想必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柳清颜翻看着气象册,忽然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云城附近的灵泉,百年前曾突然干涸,古籍上说,是因为有人盗走了泉眼处的‘定水灵珠’。会不会……”
“灵泉图谱就是找到定水灵珠的地图?”秦雨烟眼睛一亮,“如果我们能先找到珠子,黑蛇的计划就泡汤了!”
正说着,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在雨幕中由远及近。众人瞬间警惕起来,萧策握紧佩刀,楚梦瑶将木牌护在胸前。
马蹄声在庙门口停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焦急:“请问里面有人吗?我的马受惊跑了,能不能借个地方避雨?”
林辰示意众人别动,自己走上前,借着火光看清来人——那是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梳着双丫髻,怀里抱着个药箱,衣服湿了大半,脸上沾着泥点,看起来狼狈又急切。
“姑娘可是遇到麻烦了?”林辰问道,语气放缓了些。
少女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看到林辰时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林辰哥?是你!”
林辰也愣住了:“你是……苏婉儿?”
苏婉儿是青岚山附近药农的女儿,小时候林辰随师父下山历练,曾帮她家躲过一场山洪,算是旧识。
“真的是你!”苏婉儿又惊又喜,走进庙里看到火堆,连忙将药箱放在一边烤火,“我爹让我送药去云城,没想到半路遇到暴雨,马也跑了……”
楚梦瑶见是熟人,放松了警惕,递过去一块干粮:“先垫垫肚子吧。”
苏婉儿接过干粮,咬了一口才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掏出个油纸包:“对了,我爹说这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油纸包里是半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中心标注着“云城·灵泉旧址”。
“这是……”林辰接过地图,瞳孔骤缩,“灵泉的地图?”
“我爹说,这是他年轻时在灵泉干涸的泉眼处捡到的,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前几天听镇上的人说黑蛇在找‘灵泉图谱’,觉得可能和这个有关,就让我带给你——他说你最靠谱。”苏婉儿解释道。
慕容雪凑过来看地图,指尖点在一处标记上:“这纹路……和我家祖传的药经里记载的‘定水灵珠’护阵一模一样!这就是灵泉图谱!”
柳清颜也惊喜道:“有了这半张地图,我们就能先找到灵珠了!”
林辰将地图小心折好,看向苏婉儿:“谢谢你和苏伯。这份情,我记下了。”
“谢什么呀,当年若不是你,我们家早就被山洪冲没了。”苏婉儿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黑蛇的人最近在云城查得很紧,你们进城时小心点,他们好像在找几个……嗯,像你们这样身怀绝技的年轻人。”
众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黑蛇的追杀果然还没结束。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婉儿站起身:“我得赶路了,药不能耽搁。”
林辰递给她一把伞:“路上小心,到了云城可以去联盟分会避避,报我的名字就行。”
“好!”苏婉儿接过伞,冲众人挥挥手,消失在晨光中的雨幕里。
庙外,朝阳穿透云层,给湿漉漉的大地镀上一层金辉。林辰展开地图,半张图谱在阳光下泛着古老的光泽。
“云城,灵泉旧址。”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云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我们的下一站,到了。”
萧策握紧佩刀,楚梦瑶擦亮木牌,慕容雪背上药箱,秦雨烟举着手机记录下这一幕。新的征途,在雨后的晨光里,正式启程。